“那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符偞出了淋浴间往卧室外走去,卯祈念跟在对方身后,在打开房门之际,说:“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符偞抚上对方的脸颊,笑说:“有司机送我,你好好休息就好。”
卯祈念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乖,我走了。”
卯年把人送到门外,等人进了电梯才回房,洗完澡后,卯祈念没有立即躺床休息,去客厅放了一部电影,随后又倒了一杯热水,准备借此消磨时间。
没过多会儿,卯祈念又抬头望了一眼客厅上方的时钟,正指在9和10,还有10分钟就10点整了。
还说会早点回来,马上都10点了。
卯祈念不确定还要等上多久,把杯中的热水喝完,又把电视关了就去了隔壁的书房。
符偞的书房里摆放的书籍大多是外国书籍,国内的书籍也大多是些现实主义题材的书籍,和历史书籍相关的很少。
卯祈念百无聊赖之下,在书桌上铺了几层宣纸,开始研墨,准备练字静心,顺带等着那人回来。
写什么好呢?
卯祈念握着毛笔一时不知要写些什么,把毛笔搁在砚台之上,从书架上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本余光中的诗歌《绝色》,从中截取了一段,抄录在纸上。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墨迹干了后,卯祈念忍不住将后两句又写了几遍。
“这个‘你’指的是谁?”
听到熟悉的声响,卯祈念把立马抬头望去,符偞正站在她身侧,单手撑在书桌上,衣领处的红痕在明亮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符偞见人失了神,笑着把桌上已经干透的宣纸拿在手里。
一共有六幅字,最下面的一幅字迹还是楷体,最新的一幅字迹已经变成了草书,都说写字修身养性,可这人好像越写越浮躁了起来。
符偞望着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再次问:“怎么不回答我,难道这个‘你’是你的红颜知己?”
“你在胡说什么?我哪里有红颜知己,我明明只有你,好不好?”卯祈念把毛笔搁在砚台上,侧身望着眼前的人。
“怎么想起来写毛笔字?”
符偞把纸放回原位,把身上的外套也脱了下来,右颈的红梅尤为醒目,面对自己的杰作,卯祈念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脸,回答说:“为了等你啊,你说不会太迟的……”
卯祈念瞧了一眼书桌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应该有小半杯红酒。”
卯祈念站起身子,望着对方的脸颊,比走之前是要红上一些,正观察之际,对方突然一吻让她又是一愣。
“所以练字来消磨时间?”
熟悉的香味带着酒精的醇香,很容易让人沉沦其中,卯祈念呆呆地点了点头。
“祈小念,我最开始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只着一袭深蓝色V领长裙的符偞,在灯光之下闪闪发光,脸颊粉红亦比红唇还要深刻,修长的脖颈下依旧是让她心动的咬痕,视线下移,则是她每晚都握在手心的腰身。
绝色吗?至少她觉得眼前人就是。
“当然是你,你就是我心中的第三种绝色。”
对方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又贴上了沉沦其中的猩红唇畔,卯祈念攀上那人后背的蝶骨,在体内的叫嚣下,不受控的指尖蜷缩点点刺痛压入对方的骨肉之中。
“疼……”
听得耳边的言语,卯祈念立马收了力,结束了这个近乎失控的吻,抬头望去,那人的眼尾已染了一抹水色。
卯祈念腾出座椅,让符偞坐了进去,望着对方后背上斑斑点点的印痕,心中有些自责。
符偞把书桌上的宣纸重新铺好,用镇纸在两侧,对身旁的人说:“祈小念,可以替我研个墨吗?”
“好。”卯祈念还从来没见过符偞的毛笔字,卖力的把墨研好,又重新拿了一支毛笔递给对方。
符偞写的是楷体,用笔灵活,一字一句都鲜活了起来。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卯祈念低声将符偞写的最后一句话念了出来,是《诗经.陈风.月出》的句子。
符偞写完后,把毛笔放在一旁,望向身旁的人,低声问:“那年卡片上的话我还可以收回吗?”
>愿岁并谢,与友长兮<
这几个字,卯祈念一直记得。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都有一定滞后性,爱情尤其是这样,隔着不可避免的时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