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伯玄很意外,留学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他清楚自己女儿的想法,这几年留学期间大概不会回家一次,她是要彻底逃离这个家了。
“妈,你放心,我学的是管理学,留学回来我会好好回公司上班的。”符偞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却没一点温度和她的声音一样,冰封千里。
不止符伯玄吃惊,贺舒华也怔愣着,似不可置信,但还是露着笑容说:“好。”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符偞放下刀叉,金属和瓷器的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引得餐桌旁的一只波斯猫叫了两声。
“舒华,你的目的达到了,应该很开心了。”符伯玄也没了胃口,离开了餐桌。
贺舒华望着餐桌上几乎未动的食物,把一旁的猫咪抱了起来,摸着蓬松的毛发,想着符伯玄的那句话。
这个结果不好吗?
突然刺痛让贺舒华回过神来,再看向手臂时,上面已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雪白的波斯猫已不知踪迹。
符偞和卯祈念分手的事只告诉了林长欢一人,当晚对方就马不停蹄地冲到了琼林。
飞奔而来的林长欢正上楼时却碰到了刚从符偞卧室出来的符伯玄。
“长欢……”
“符伯伯,我来看符偞,我先去找她了。”林长欢只急急说了一声就往符偞所在的房间走去。
“好……”符伯玄看着林长欢急切的模样就知道是因为符偞和卯祈念分手,心里的苦楚也深了几分,他终究还是失言了。
符伯玄扶上金属质的楼梯扶手,想着不久前的符偞对他说的话。
“爸,虽然你这次还是站在了妈那边,可我今天还是想拜托您一件事,彻底放过她的家庭吧,我已经和她分手了,你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这事应该不会难办了。”
符伯玄暗暗下定决心后便下了楼,换上黑色的低帮皮鞋,理着袖口对管家钟全说:“备车,去公司。”
钟全虽有一丝意外但依旧不露声色的回答:“是,老板。”
钟全在符家做了近二十年的管家,对于符家的事再了解不过,对于今天符伯玄决定去公司的行为,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两人虽都爱女心切,手段却大相径庭。
“符总……”符华集团里的工作人员很少见符伯玄来公司,今天对方的出现让公司里的人立马醒神,一个个起身叫着,有些新人不清楚的也随着起身。
贺舒华的办公室在九楼,符伯玄通过专属电梯直达,刚出电梯就见办公室的房门正打开,一旁站的人是吴瑜。
符伯玄见此不由得苦笑,这个公司或许曾经是符华集团,现在怕是只能叫舒华集团了,他的一言一行都已经没有隐私了,所以他对唐瑞立说的话也变得没有震慑力了。
“符总。”
在符伯玄进入办公室门之前,吴瑜低声叫了一句,对方并未出声,察觉出符伯玄对她的偏见,吴瑜只能战战兢兢的把门关上,立在门外。
“怎么想起来来公司了?”贺舒华依旧伏案工作,只有符伯玄刚进来时才落了片刻的视线。
符伯玄倚在沙发上望着贺舒华模样,又想起了从前他追求对方的场景。
从前也是这般,她在认真工作,而他也是认真看着对方,可从前,贺舒华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忽视他。即使再忙,也不会忘记望向他,所以他们每每对视,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的绽放,心中也一点一点柔软。
符伯玄起身坐到贺舒华对面,淡淡道:“我再不来,他们大概都不知道公司还有符总这个人了。”
贺舒华眉目一皱,停下手中的笔墨,“伯玄,你这是什么意思。”
言语之间透着不可置信,她从没想过她的丈夫会这样想她,难道她会贪图这些?
符伯玄知道贺舒华是错解了他的意思,可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解释,也不想解释。
“把千寻墅的项目还有和卯日公司合作的项目都给我,这件事我来负责。”
贺舒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偞偞和卯祈念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紧攥着这件事。”
符伯玄的语气透着失望,他深爱的人怎么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其实早就这样,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相信,有些恶果一旦结成就再也无法改变。
“舒华,我就这一个要求,你都不答应吗?你一定要和我们站在对立面吗?偞偞已经被伤透了心,再过不久她也要去M国了,你还不能放过我们的女儿吗?”
午后的日光落在贺舒华身上,神情再没之前那般肃然,只是依旧不肯松口。
符伯玄也没了耐心,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如果你决定放弃我们这个家庭,我也不会再多言一分。”
贺舒华愤然的丢下钢笔,阖上双眼靠在座椅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符伯玄临走前的那一句话仍在她耳边回荡,不禁抬手望向无名指上的马蹄莲钻戒,那年的婚礼上他们对彼此的承诺还犹言在耳。
落地窗外的阳光有些晃眼,手中的钻戒却因此光华璀璨。
“吴瑜!”
听到贺舒华的声音,吴瑜立马走进办公室,屏浅呼吸立于桌前。
“把千寻墅和卯日公司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下班前给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