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爸爸已经这么不值得信任了吗?你还记得你上次在信里说的话吗?偞偞,我有些失望了。”
“我当然记得,所以您问的,我都回答了,绝不含任何欺骗,妈,我是真心诚意的。”
贺舒华望着符偞抚在手臂的五指,压下心中的不快,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16年的时候。”
贺舒华双手覆在膝上,望着摆在茶几上的百合花思索着。
16年是偞偞刚上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2年,从前偞偞很少与别人有所接触,朋友之中几乎很少有异性出现,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呢?
果然还是她过问的太少了吗?
“菜都做好了,去洗漱一下,等会儿尝尝爸爸的手艺有没有退步。”符伯玄将身上的围裙脱下。
见两人面色没之前那么自然,符伯玄有些不解。
餐桌上,符偞尝了符伯玄亲自下厨做的水晶虾仁,依旧不逊色,毫不吝啬地给出了满分评价。
符伯玄抓住时机,询问着:“刚刚谈什么了,说来听听。”
符偞自知逃不掉,主动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是哪个混小子?都谈两年了?偞偞你怎么现在才和我们说?”
符伯玄一听到自家女儿有对象了,还谈了两年,瞬间炸了,多年的修养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不仅仅是符偞,连贺舒华对此也很吃惊。
“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和你同一所学校吗?照片有吗?拿给我看看……”
符偞一时也很无措,没想到她的爸爸会比她的妈妈反应还要强烈,“爸,你先冷静一下。”
符伯玄坐回原位,几番深呼吸,极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平静,勉强平静说道:“好,爸爸冷静下来了,你说吧。”
“她很优秀,我也很喜欢她,我们现阶段只是谈恋爱,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爸,你怎么一上来就和查户口似的。”
符伯玄一怔,他怎么从前不知道他的女儿这样伶牙俐齿,哪个爸爸遇到这件事能谈定?他自以为足够克制了。
欲言又止,符伯玄还是问出了口:“你们只是谈恋爱?就没做其他的?”
“爸,你的问题太多了。”符偞夹了几样菜放进符伯玄碗里,说:“你今天辛苦了,多吃一点。”
符伯玄气得没了脾气,对着贺舒华说:“舒华,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贺舒华一改常态,“没有,吃饭之前和偞偞说过了。”
符偞抬头望了一眼贺舒华,和平时一样喜怒不形于色,语气也淡淡的,听不出意图。
而符伯玄对这顿饭是一丁点胃口也没了。
凌晨。
符伯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望着枕边人试探着:“舒华,你也睡不着吧?”
半晌。
贺舒华的声音传来,“比你好一点。”
符伯玄把灯打开,坐在床头,“怎么晚上吃饭的时候,你都没说几句。”
“要说什么?”
贺舒华微微睁开双眼适应着光亮,起身靠在床头,“说多了,你不是又会觉得我对偞偞管束太多了,她也二十了,谈恋爱也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
贺舒华揉着额头,缓缓说:“是不是这几年,我们对偞偞太放任了。”
符伯玄心头一惊,忙说:“你刚刚说的很对,偞偞已经二十了,上大学了谈恋爱很正常。”
贺舒华偏过身子看着符伯玄,拧了一下眉,“态度转变这么快?”
符伯玄握上贺舒华的手,轻语:“偞偞现在不是很好吗,比起从前,话也多了,也愿意和我们沟通了。”
“偞偞已经成年了,我们不能再管束那么多了,你难道还要学从前?你不怕有些事再次发生吗?”
她当然怕了,所以才会一再的忍让,一再同意自己女儿所提的要求。
“舒华,偞偞有时候不说只能说是我们不足够让她信任,如果你私下去查这件事,你说她会怎么想?她只会离我们更远。”
贺舒华面露倦色,没有回答符伯玄的话,抽回手,只说了声睡觉,偌大的卧室再次重归夜色。
只从符偞坦白自己有对象一事,符伯玄除了当天反应过度,之后几天心绪基本平静下来。
主要还是因为那晚贺舒华的话,让他已没了心思去操心这件事。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贺舒华要出差,他不能确定贺舒华是否会私下去调查这件事。
贺舒华有很强的事业心,他又天生不爱管理商业上的事,和贺舒华结婚后他就很少插手公司的事,也算是乐得自在。
自符偞出生后,他的心思更多的放在了家庭和女儿身上,可家庭关系还是糟成一团。
年轻时他所认识的贺舒华并不是现在这样,只是十多年前贺舒华的爸妈相继离世,深受打击,性情也变了很多。
他也因为岳父岳母离世的缘故,对贺舒华教育孩子的手段也是一再的忍让,他也算是间接造成那次惨祸的推手。
符伯玄再次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家庭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