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见符偞一直盯着她，卯祈念下意识移开视线，往后靠了靠，小声说：“李媛也知道。”

“不过，不是我告诉她的，是她自己发现的。”

果然听到李媛这两个字，符偞的脸色明显一沉。

符偞又盯着卯祈念看了眼，而后起身走到对方身侧，垂眸，撩开卯祈念贴在颈处的长发，白净的颈部一览无余，微微敞开的蓝色衬衫下的锁骨线条和银色的十字架若隐若现。

鼻尖处传来的百合香味里还参杂着淡淡的酒香。

醉人也意乱。

符偞抿唇偏过头，鬼事神差之下，伸出指尖轻点在卯祈念的右颈处，感受着对方呼吸和脉搏的跳动，轻轻划动着，留下淡淡红痕，带着暧昧。

很快，肉眼可见的，卯祈念的脖颈、耳根、脸颊逐渐红透。

半晌，卯祈念也没见符偞说话，只好转头望去，“怎，怎么了？”声音微颤，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符偞的指尖停在卯祈念粉红的耳根处，“那天，她碰了你吗？”

声音平静如水却夹杂着一丝不稳的气息。

卯祈念在想这句话的含义，那天？是操场那晚，“她”指的是李媛，碰？指的是……肢体接触？

因为符偞“不安分”的指尖，卯祈念的思考能力早已宕机，便直接握住对方的指尖，略微使力，那人没有防备的跌落在她的怀里。

符偞后背被卯祈念稳稳托住，抬眸，满目都是对方温柔的眉眼，比今晚的月色还要柔和。

“没有，只有你碰过我。”虽是一本正经，但低颤的嗓音却出卖了卯祈念此时紧张的心情。

符偞微怔，回忆如潮涌现。

第一次，是她们高考完去南沙门潜水那天。

卯祈念呛水失去意识，已让她足够惊慌失措，唇瓣相触，但当时几乎是不夹杂其他情感的，更多的是后知后觉。

第二次，则是填高考志愿那天。

一个沉闷的下午，因为一次意外，唇额触碰，这些记忆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感受到嘴角的干涩，符偞垂下眼睑，舌尖微微舔过上唇，只觉得肌肤贴合的地方热度不断攀升，让她难以适应。

符偞撑着餐桌正要起身时，却被卯祈念拉了回来，只是这次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碰的我吗？”卯祈念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对方。

她自然记得，也知道卯祈念的心思，只是面上依旧淡淡的。

随后伸出手点在卯祈念额间，表明她没有忘记。

失落的卯祈念正想抗议以示不满，下一秒，眼前便落下一片黑影，很快额头便传来两片柔软的触感，鼻间全是薄荷味的清香。

“记得够深刻吗？”符偞笑意迷人，嗓音蛊惑人心，徘徊耳畔。

桌前星星点点的吊灯，与月色融在一起，洒下的灯光明明晃晃。

片刻，卯祈念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握着符偞的手，随后又重新握了上去，狡黠道：“还有南沙门那次呢。”

符偞这次没再惯着卯祈念，使了力起身，“贪心不足蛇吞象。”

虽是这样说，但回到原位，符偞原本白净的面容还是沾染了一片桃红，餐桌上的一杯冰水也很快见了底。

等两人从餐厅里出来已经九点多了，此时，正是城市夜生活刚开始的时间，灯红酒绿，街道繁华。

人流熙熙攘攘，入眼都是年轻人，因为地段靠近大学城，几乎都是大学生在此消费，在回来的路上，两人就碰到了几个同校的学生。

卯祈念不熟悉，但符偞很熟悉，因为都是和符偞同一个学院的。

几个男生一见是符偞，争先恐后又及其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符偞对此只淡淡回应了一下。

等几人走远后，卯祈念酸溜溜的声音就飘了出来，“人缘真好。”

符偞握上卯祈念的手，另一只手点着对方的下颌，宠溺一笑，“这个也吃醋吗？”

“吃，我是醋坛子，还很容易翻。”卯祈念摇着符偞的双手，开始蛮不讲理。

右侧的脸颊突然覆上一片温热，一触即离，如蜻蜓点水一般。

“还吃醋吗？”

幸福感爆棚的卯祈念跟在符偞身后，任由对方牵着。

回去的路上，卯祈念侧坐在单车后面，双手环着符偞，整个人几乎都贴上了对方后背。

卯祈念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动小心思就能美人在怀，简直是恩赐。

不比来时，回去一路绿灯畅行，很快就到了校门口。

“收敛点好不好，好多人的。”符偞试着推开紧紧靠在自己肩上的一个脑袋。

某人只好依依不舍地摆正了自己的身子。

“符小偞。”

符偞饶有兴致地看着卯祈念，没出声，想看看对方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卯祈念伸出手，悬在符偞头顶上方，笑着说：“你要是比再我高一点就好了，这样靠在肩上就刚刚好了。”

话音刚落，就踏上一旁的马路牙子上。

瞬间，两人的高度差就显露出来了。

“你要不要试试？”卯祈念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符偞停下脚步，盯着卯祈念看了两眼，示意对方低下头。

某人也很听话的照做了。

符偞的手心覆盖在她的额间，“凉凉的，没发烧。”

接着松开了牵着卯祈念的手，丢下愣在一旁的人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被丢下的卯祈念，只觉得夜晚的秋风带着凉意，肆无忌惮，忍不住打了喷嚏，裹紧身上的风衣，向前面的人儿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