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祈念惊愕道:“为了让你上学方便,然后买了这个房子?”虽然知道符偞家境优渥,但没想到会这么壕。
符偞敛眸,低语说:“……也算是吧。”
“那你一个人住,平时吃饭怎么解决?”
“他们给我请了一个阿姨负责我每天的三餐和卫生,其他时间都不在这。”
卯祈念点了点头,趁机观察了小区户型,两梯两户,私密行很好,抬眸看向门牌号,记在心中。
符偞打开房门,让卯祈念直接进来,可对方非要换鞋,只好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让她穿上。
扶着卯祈念到了客厅,符偞将医生开的药放在茶几上,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拿医药箱,帮你上药。”说完便留下卯祈念呆愣在原地,白皙的脸庞早已晕染一片绯色。
上药?那不得脱衣服?
倾注心血的花开出了果实,卯祈念虽然开心,但也不妨碍她有一些紧张,不由得呡上几口茶水,望向不远处的落地窗,在等待中等待那人。
房间很大,三室两厅,格局也很好。
客厅和餐厅连通没有格挡,南边是落地法式格子玻璃窗,视线开阔,白色纱帘垂在两旁,采光通透,清晨的阳光早已落在实木地板上。客餐厅大都是拱形门洞,石膏线条替代了木制护墙板,整屋偏向法式复古装修,奶油色的墙壁也不失温馨。
察觉到杯子空了,卯祈念把杯子放回茶几,才注意到面前一束淡粉色的花,一眼望去很像百合花但实际上并不是。
腾飞的心跳又暗暗落了下来
“怎么不坐下?”符偞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见卯祈念还站着,只好拉着对方坐下来,把医药箱里的医用棉签拿了出来放在一旁,说:“你把衣服脱了,我先给你伤口消毒。”
见卯祈念半天没动作,符偞犹豫道:“不方便吗?”
“没有!”没再犹豫,背向符偞把外套脱了,里面只着了一件黑色背心。
卯祈念右手手肘处伤口有些深,已经在医院包扎过,其余部位都是擦伤,尤其是手臂和背部比较多。
裸露的双臂有几处淤青,部分白皙的肌肤渗出的丝丝血迹已经干涸,一片暗红,一览无余映入符偞眼里。
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符偞仍心有余悸。
在看见卯祈念倒在地上紧闭双眼的那刻,她心中的恐慌像墨水滴入水中一般,一圈一圈的散开,席卷全身。
现在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口,她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有心疼,有感动,多种情感交织,纷繁杂乱,难以名状。这般想着,微微侧头看向那人的半边侧脸。
面部线条柔和,脸颊晕红,白皙的颈部有几处淡淡的青色血管,点点起伏,似乎呼吸急促了些。
“很疼吧。”声音暗哑,不似往日。
卯祈念摇了摇头,轻声说:“只有一点点疼。”
符偞暗自叹息,又望了那人一眼,沉下心用医用棉签蘸取药水,轻轻涂抹在伤口处,察觉到对方的不适,又收了一些力。
“我会轻一点的,不过可能还是会有一点疼,疼了就出声。”
“嗯我知道。”卯祈念咬牙抿唇,控制自己抑制不住的颤抖。
把卯祈念手臂上的药水涂抹好后,符偞说:“背部还有擦伤,也要上药。”
“别动,我来就好。”符偞按下卯祈念掀衣服的动作。
微凉的指尖触碰肌肤的那刻,卯祈念终是控制不住的轻轻的颤了身子,虽然看不见符偞给她上药的模样,但她知道,对方一定是专注并温柔至极的。
这样想着,卯祈念这才觉得她好像也没白受伤,能得到符偞这样相待,还有何求?
药水涂抹好后,符偞将卯祈念的衣服轻放了下来,并帮对方穿好外套。
符偞坐到卯祈念对面,语气真诚而又愧疚,“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不要说抱歉,你这样,我也会很不安的。”卯祈念抢了符偞的话,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等对方回答,自顾自地伸出双手说:“你说的画还没拿给我呢。”
清晨的阳光落在盛满笑意的脸上,乌黑的眸子仿佛闪映着火光,连带着眼角泪痣也晕到了眼尾,让符偞有些晃了眼。
她还记得那晚和卯祈念在车上的对话,对方问她,是不是人也很好看,她当时给的答案是很好看,可今天她觉得眼前的人,不仅很好看还很漂亮,尤其脸上的笑容像冬日的太阳一样,温暖而耀眼。
“你等我一下。”
片刻,符偞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卷画纸,天青石色的绳带扎着,“上次答应你的画。”
卯祈念双手接了过来,忍着没拆,眼睛对着画纸卷口,往里探了探,无法分辨。
“画的是什么?”
“你回去看就知道了。”符偞睫眉轻颤着,让卯祈念把画拿好了。
心里被甜蜜填的满满的卯祈念在玄关处换上自己的鞋,准备和符偞告别时,望见玄柜上也摆放着和茶几上同样的花,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花?”
“朱顶红。”
朱顶红,花如其名,白色的花瓣上是粉红色条纹。
“这花名字很好听,你很喜欢这种花吗?”卯祈念低下头轻嗅着,香味与百合花截然不同。
符偞看着卯祈念这般,也多看了面前的花几眼,“我没特别喜欢的花,这是给我做饭的阿姨摆的。”
自从符偞把马蹄莲花给扔了,张西梅又不辞辛苦地换成了现在的朱顶红花。
卯祈念研究完后,直起身子定睛望着身前的人,笑说:“我喜欢百合花。”
清晨的阳光还不甚炎热,纯净温和的笑意像生生不息的暖春,呼吸间还萦绕着清浅的香气。符偞再次被晃了眼,又看了眼花瓶里粉白色的花瓣,这才有些明白,朱顶红和百合花很像。
“你第一眼是不是以为这是百合花?”
“嗯。”卯祈念淡然回答的语气夹杂着些许失落,低下头望见符偞手腕上的钟表时间,立马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卯祈念丢下了这一句话便出了门,速度很快。
“路上慢一点……”符偞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就已经关上了。
符偞无奈一笑,把医用箱收起来时,瞥见茶几上的朱顶红,不由得凑近轻嗅,香气很淡没有百合花香那般浓烈。
百合花吗?名字似乎也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