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酒被顾上影推着走出会议室,只能听到她对斐青柃说,“斐青柃,你快探望一下你家的小队员吧,她一个人躺着正无聊呢。”
斐青柃背对两人挥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所以你就过来看我了?”
“是啊,怎么?不欢迎?”,斐青柃一边将果篮里最后一颗葡萄扔到嘴里,一边说着。
卫柠收回落在葡萄上的视线,那是最后一颗葡萄,也是唯一一颗。
她想吃葡萄。
吧唧吧唧吃完葡萄的斐青柃戳戳卫柠打了石膏的手臂,“你为什么不换机械臂?你是自然宗教的?军队可不欢迎这种党派。”
“医生的建议,说是不建议我换上机械臂,手臂三天后就能自由活动。”
斐青柃靠回椅子里,“这么快?你不是都把自己塞进怪物嘴里了?人家都快被你撑裂了。哦,是已经裂开了。”
“你在想什么?”
“卫柠,我知道,你当时是清醒的。告诉你的队长,你当时想做什么?”
“诚实回答我,联邦的士兵必须永远忠诚。”
卫柠闻言眼睫微闪,眼神转换间,却没有一次落在斐青柃的身上,而是一一扫过从围坐在病房里的人。
这么急切吗?
连一晚的时间也不给她。
注意到卫柠的视线,一个身着咖色风衣,低扎丸子头的女人微抬眼镜后朝她轻柔一笑。
是宋与岁。
“宋医生?”
“是我,卫柠,身体感觉怎么样?”,宋与岁嘴角含笑,声音温柔如同倾斜进屋内的阳光一般,和熙美好。
卫柠点不了头——她的脖子也被石膏包住了,只能眨眨眼,表示还不错。
宋与岁弯起眼睛,微歪头,直视着卫柠的眼睛说,“那就好,我很担心你。”
最后的眼神落在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上,身体壮硕,虎口指尖布满厚茧,气质中看不出一丝每日值班打卡的疲倦,不是军部的人。
收回视线后,卫柠确认自己的呼吸和心率是平稳的,开口,“我当时的意识确实是清醒的。”
“你对怪物做出的行为全部自愿自发吗?”,那个戴墨镜的男人问卫柠。
“是的。”
“我在怪物身体看到一样东西。”,见男人没有要提出别的问题,卫柠接着说, “我观察身边的人,他们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个东西。”
“于是,我打算自己去取下来。”
“你知道这是违背了行动守则的吗?”,坐在角落里的付酒出声道。
卫柠看向表情严肃的付酒,“对不起,付队,我知道错了。”
付酒直视着一脸认真的卫柠,她粉色浑圆的身体强势占满付酒的视线——石膏浸上了特制的药水,整一个粉红的大肉丸子。
付酒眼角微微抽搐,半响后移开目光。
“我靠近怪物,东西嵌在它咽喉深处。我钻了进去,先是头,再是肩颈,最后是双臂。”
“东西拿到了吗?”,男人问道,“带回了吗?”
卫柠眨了眨眼,回答道,“我拿到了,但是最后我陷入昏迷,不清楚东西最后在哪。”
“东西长什么样?”
在众人的注视中,卫柠低下头,似乎在回忆,他们不禁放缓呼吸,安静地等待着。
“是面具。”
男人身体一顿,墨镜从他的鼻梁上稍稍下滑,露出眉毛,是银色的。他抬起下巴,“你怎么确定是面具?”
“直觉,摸起来也像。”
“什么样的面具?”,宋与岁好奇地问。
卫柠看向宋与岁,声音略有些沙哑,她已经超过五个小时没有进水了,“怪物的口腔里很黑,看不清。”
宽大的空间里一片安静,围坐在床前的数人皆陷入思考,他们都在试图联想出怪物和面具间的真正关系。
“咔嚓——”
卫柠一愣。
“咔嚓,咔嚓——”
众人齐齐看向卫柠。
“咔嚓!嚓嚓嚓!”
缩在卫柠身边的斐青柃终于注意到自己打扰了别人的思考,咬着嘴里的最后一口苹果,眨眨眼,最后在付酒冷漠的眼神中,一挑眉头咽了下去。
她随意地在卫柠手臂上的石膏一擦手,“说起面具啊,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紧接着,斐青柃一手撑在床边,靠近卫柠,“小卫柠,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事?”,卫柠落在石膏上的眼神不变。
“嘻嘻,我的脸上现在就戴着一副面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