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是不是中毒太深了?
简肆失去意识之前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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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的平原几乎每日每夜都在失火,焦黑的泥土之下似乎也没什么可以烧的了,大片的碱性土地析出霜样的结晶,一碰就碎,如同这个世界中的人类一样。
简肆睁眼见自己躺在一片荒野中,身边是无数枯萎的玫瑰花。
“这是……”
那些玫瑰感受到他的气息,纷纷活了过来,朝他簇拥而来。他想抬手阻挡,却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
背部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的意识陡然清醒。他想起自己被舒利安博士带回基地时,背上有几条巨大的刀口。
很疼很疼。
手上的血多半来自那刀口。
基地的设备先进,舒利安让医生替他治疗时,医生也疑惑,为什么他身上都是刀口,竟没有枪伤。
被异种攻击了吗?
异种……
手边的玫瑰枝蔓爬上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似乎在汲取他的血肉。
简肆似乎想起来了,他在逃,他逃了很久,才逃到了那片荒野里,精疲力竭。
他气喘吁吁地倒下,身后席卷而来的玫瑰也在一瞬间枯成了干花。眼泪控制不住得从他眼眶里溢出,绝望包围了他,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伤心。
有只温热的手替他逝去脸上的泪,那手的主人喃喃道:
“好久不见……我真的很想你。”
耳边的声音是那么要不可及,可简肆怎么都睁不开眼去看看是谁在喊他。
时间静止了很久之后,忽然响起一阵响铃声,简肆惊醒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那不单是个梦,他还在回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可他为什么要逃?那片玫瑰又是怎么回事?
简肆撑着身体坐起,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见自己的外套被脱了下来,衬衫的袖子也被剪开。他手臂上原本包扎好的绷带也被解开,重新缠回去就变得乱七八糟,接口处还打着蝴蝶结。
他刚刚一直觉得身体状态异常,看来是蜘蛛毒素麻痹了他的身体,最后还导致他失去了意识。
看来是这个扎绷带的人帮他解了毒,还重新处理了伤口,只是这个包扎的手段太差劲了。简肆能看出这人很想帮他包扎好,奈何手没有脑子那么听话,结果就是笨手笨脚地把他的手缠成了猪蹄。
然而那个想都不用想的罪魁祸首已经不见了。
“糟了,我的枪……”
简肆恍然间想起,连忙下床,却发现自己的枪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房间里也没有任何被翻动给的痕迹。他这才松了口气。
窗外已经呈现出了夜晚的景色,漆黑的天空出人意料地挂着几颗闪烁的星芒——在以前是难以见到的。
但简肆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美丽的景色,他打开亮着提示灯的通讯器,发现舒利安几乎将他的通讯器打爆了。十几条未接通讯和短信把他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打了回拨过去。
在通讯器建立连接时,简肆脑海里不知为何回响起左淮的话。
“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简肆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如此自信地说出来。
通讯器响了好一会才接通,舒利安那边的语气有些焦急:“小肆,你现在在哪?”
简肆大致和舒利安说了一下C区的事情,便听到舒利安松了口气:“我看你那么久都没接通讯,我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
“刚刚身体不太舒服,所以睡了一下。”简肆没和舒利安说左淮的事情,他怕舒利安担心:“博士,您有什么事吗?”
“C区的有些东西需要转移,我这边有点事情走不开,本来想让你去接应一下,既然你受伤了,那就算了,你记得去医疗部再处理一下伤口。”
通讯器那边的声音很杂乱,舒利安的话也很急,简肆只隐约听到几声“受伤很严重”“快准备抢救室”“通知文森特教授了吗”等话语,通讯便被挂断了。
简肆看着通讯器上面通话结束的字样,想:谁受伤了?就连博士也那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