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箴嘴里得知自己曾经差点被告白,还是在他大骂钱箴那次,周书通红的脸是变了又变。
周书一直都把钱箴当需要讨好的领导,钱箴和陌生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其需要天天见面的特殊属性。
周书半天没有说话,钱箴蹙眉盯着周书因不安而紧抿的嘴唇。
应该是水喝多了,他觉得现在周书的嘴唇亲起来会比刚才的口感更好。
远处风又来了,好在帐篷已经搭好,对他们并没有影响。
就和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钱箴在期待刑满释放,而那个法官就是周书。
钱箴在等待之余,也学着周书的温柔语气说话。
只见他双手捧着周书的脸,轻柔道:“自从妈妈离开后,我就没有了家。我像个可有可无的工具,被自称是我父亲的人安排到公司。”
他眼眸深邃如渊,再看一眼仿佛就掉入张着血盆大口的深渊。
周书却像定住了一般,直直看着钱箴眼中的细碎黑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钱箴提及自己的母亲和父亲。
钱箴眼中带着回忆的悲凉,他继续说道:“我妈妈她是自杀的,在浴室里。”
浴室,上次钱箴在卫生间那个样子,是不是就是那个浴室。
周书难以置信地猜测:“是上次去珍珍生日会的那个浴室?”明明心里已经有答案,周书还是想听钱箴轻口告诉他,他需要让钱箴意识到问题,让钱箴快点走母亲自杀的阴影里走出来。
想是想起了什么,钱箴眸中悲伤更甚,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
钱箴的孤独和落寞似乎被完全摊开,融进了浓浓的夜色,落入两人此时身处的帐篷之内。
周书张开双手,把钱箴抱紧,他轻拍钱箴的背,“别怕,我在。我一直在。”
怀里的钱箴隔着衣服感受到了周书的温度,不只是身体的温度。他渐渐冷静下来,不再沉浸在回忆里,“那天是我妈的生日,我很想她。我想见她,问问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可是,那天我见到了你。我暂时忘记了妈妈的离去……我想,是你的安慰给了我继续的勇气……或许更早以前我就被你从过去拉回到现实了。”钱箴薄唇说着感谢的话,他的手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凉。
周书觉得自己同情心还是太多了,但他没办法,他就是看不了钱箴在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样子。
那种感觉就像,你一直觉得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有一天躺倒在你家门外,求你救救他。
周书不是什么恋爱达人,不是钱箴的意外告白,他根本接触不到钱箴内心,虽然之前工作的时候,他确实被钱箴气到想劈开钱箴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里面有什么。
现在确是钱箴自己把心划开,说里面有周书。
这太匪夷所思了,原来周书一直想杀的人竟然是周书本人。
不对,那个时候,钱箴心里应该没有他。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不觉得那是爱。”
周书也没有把话说死,他怕钱箴又想不开,“既然你那么喜欢我,那我们从朋友做起,好不好。”
钱箴听到周书的话,很快从周书怀里抽身,他眼睛一亮,紧紧盯着周书的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明明是拒绝,钱箴的反应像周书答应了他一样。
周书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他摸摸钱箴的头,轻声说:“是真的,别哭了,你现在哪像平时对我颐指气使的钱大少爷。”
“你真的的答应从朋友做起吗,不会反悔?”钱箴伸出小拇指做出拉钩的手势。
“你几岁啊,还要拉钩。”周书觉得今天的钱箴让他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