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箴他们还是安静地吃完了早餐,在乌鸦将聚集成堆之际,周书脸色一沉,用马上赴死的语气建议“要不还是早点下去集合点吧,不好让她们久等,是不是。”
周书拿起手边的咖啡,端得太急,咖啡撒出来,扑到洁白的杯子外面,汇成一个小小的涂鸦,周书定睛观察,偏过头,坐在钱箴的角度看这个涂鸦,它很像动漫里的超人。
周书盯着桌上超人的头像,眼珠看看钱箴,再看看它。对比正义感十足的超人和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的钱箴。
周书看着此时他对面的钱箴,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桌子上的花,花尖处摇晃摆动的的露珠昭示着安静的告罄。
周书眉心微皱,警惕地不再发一言,安静在此片刻沉眠。
“你昨天有个问题还没回答我……”钱箴顶着冷峻的脸淡淡发问“记得吗?”语气是妥妥的上位者发言。
周书眼神躲闪,看着钱箴的手放下了那朵装饰的花,花横着留在原地,花瓣朝着他的方向,花枝上的刺早已不见踪影,就像生来无刺似的。
周书眼睛看向钱箴,钱箴的眼睛没有偏离他的视线,也看向他。
钱箴的眼睛就像一个瀑布,深不见底,哪有什么答案。周书眉头紧锁,小心猜测“是不是工作的事情。”
周书不认为钱箴有关心他感情的精力,谁关心他感情都不可能是钱箴,钱箴可是他老板啊,没见过哪个老板问下属生活上的事情的。
对面的钱箴喉结滚动一下,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了一丝尴尬“不是。”钱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扣着周书的心弦。
周书想太久,想得手上都布了层汗,他是真不记得什么问题,既然不是工作,那是生活上的吗。钱箴这个霸总昨天问了什么问题,睡觉的时候问的吗?
周书苦思冥想,面如死灰“抱歉,钱少我真不记得了,我梦游后会习惯性失忆。”
周书说完手还不住地按着眉心,宛如当代林黛玉。
钱箴诧异地薄唇微启,又故作平常地说“忘了就算了,梦游要记得去看医生。”
周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他眉头终于舒展。周书没想梦游这件事就跟万精油一样,用在钱箴身上百试百灵。
周书连连点头,头摇得像小幅度的海盗船,只等风来,就可起飞。
钱箴看着周书摇头晃脑的样子,站起身来,细长的手抵上周书的额头,关心满满“要不要我让私人医生帮你检查,早发现要尽早干预,后期可是非常危险的,到时就晚了。”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讥讽,周书觉得钱箴的话还是熟悉的配方,要是自己钝感力十足的话,可能还真听不出来钱箴的落井下石。
周书收起对钱箴上句话的解读,也学着钱箴站起身来,不过他的动作是后退一步。
周书压着情绪,也许那情绪释放出来对钱箴也造不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周书知道情绪这种东西,收不住就麻烦了。
周书勉强地勾起一抹微笑,以假笑度百分之六十六的评分回击“钱少,谢谢您。我就知道您有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这种先进思想,是个关心普罗大众的好人。”
周书假模假样地伸出右手,颤巍巍地伸出大拇指,往钱箴面前上下挥动,这就是传说中的空气赞。
钱箴淡定的脸暗了下来,他再次走向周书,只是这次快到周书的时候,变了方向,朝门外走了。
留下一句“跟上”,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周书看着钱箴快步离开的背影,如释重负。脸上这才露出疑惑的表情,到底是问的什么问题,值得钱箴记这么久。
周书没有梦游的症状是事实,撒谎也是事实,钱箴的问题如果真是梦游的时候问的倒也好解决,就推脱给梦游这一疾病。现在的问题是,他真的没病,被钱箴问得,快得疑心病了。
到底谁篡改了他记忆,想不起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