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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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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时一双如琢如磨的丹凤眼半阖起来,安静看他:“你若是连脸皮都不要了,何必求我在论道会上取胜?你已经无敌。”

薛子凡怔怔望着他如玉般白净的侧脸,不禁想起在兄长承欢膝下的时光来。

少时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兄长的崇敬,不夹杂任何杂念。

尽管那之后,他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归根结底他还年幼,他打赌梅雪时心里必然还得认他这个弟弟。

梅雪时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是嫌他,清冷的脸上浮现几许漠然,“你闹够了的话,就离开。”

薛子凡闻言,眼珠便泛起红,如玉般秀致的脸蛋瞬间阴了三分,目光如炬:“你嫌我?”

梅雪时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和你无话可说。”

其实梅雪时不是无话可说,相反,他有许多话想说。

薛老宗主对他说过,薛子凡的根骨条件很差,如果此生执念太深,恐怕天生仙骨便会折损,心境混乱,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分裂出两种魂格,阴阳逆行,后果严重。

薛老宗主对他有教导之恩,临终前要他照顾好薛子凡,如今他已经照顾好了,薛子凡是九州之首昆仑宗的宗主,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至于薛子凡是否会生出什么执念,并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之前那些年,他照顾薛子凡长大,已经对他心软过了,事实证明,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还不如一条龙听话。

梅雪时转身就要走,薛子凡厉声道:“大师兄要去看那条龙吗?”

薛子凡用剑勾住他的腰带,知道他没什么力气挣扎,一身病骨,单薄的肩膀不堪一握,风吹过,那细瘦的腰身仿若折竹。

“大师兄,我只需要用灵力进他诸天内海一探,就知道你内里经脉早已经支离破碎,乱做一团。”

“若不是兄长灵气高,悟性好,无时无刻不在吸纳天地灵气休养生息,只怕此时早已撒手归西,再多灵丹妙药也无法挽救这条性命了。”

薛子凡闭上眼,又睁开,低声道:“我只想要兄长待我像从前一样好,不成吗?”

换做任何人,见到众星捧月的薛宗主这般伏低做小的模样,一定会软下心肠哄一哄。

偏梅雪时不会。

梅雪时道:“我若是心软,就是活该受罪。”

梅雪时推开他,白发已经被风吹的凌乱,顺手裹了裹身上的外袍,袍边柔软雪白的绒毛淹没了他削尖的下巴,只露出一双剪水般的丹凤眼。

薛子凡就那么看着他离去。

少年宗主双手攥紧了拳,身形晃了晃,眼角的泪还在眼眶里。

兄长若是真的怒极了,便是疾言厉色,拔剑便打,一副鱼死网破的狠劲儿,半点儿狡辩的余地都不给旁人留的,还能容许人数到三?

只要日积月累,不怕他不感化,怕的是无动于衷,那才是真的心死了。

薛子凡隐去气息,一路跟着梅雪时回了云止峰,没有惊动他,这一夜,他都不会惊动他。

梅雪时此刻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喉骨疼痛像有沙子在嗓眼里磨来磨去,眼睛前时而黑时而灰,平地也快要站不稳,再不走就要当场摔倒在雪堆里昏死过去了。

梅雪时忍受着体内五脏六腑的痛苦绵延不断,血涌上喉头,被他咳出来,沾到外袍雪毛上。

许是羽毛太白了,这一点血红竟然触目惊心,梅雪时不喜欢衣服脏,手在树枝上抓了一捧雪,揉在衣领上,仔细地将血搓洗下去。

他站在盛开的腊梅树下,一身白袍胜雪,瀑布般的白发垂在腰侧,点缀白玉的腰封围住窄瘦却并不纤弱的腰身。

冬夜里的寒风呼啸刺骨,瑟瑟寒冽,风吹拂他长袍猎猎作响,勾勒出他修长高挑的身形。

那双细长枯瘦的手慢悠悠地搓洗领毛,苍白如雪,手背有鸦青浮起的筋络。

他在寒风里低垂着睫毛,身形没有被吹散,像孤山远鹤在雪地里清洗羽毛,端庄严肃,秀丽清贵。

薛子凡一直一直盯着他看,手攥紧了拳头,身体细密地颤抖着。

真是谪仙落了凡,遭了难,寻常衣物也遮挡不住的俊美,哪怕知道他如剑锋利,也叫人想要靠近。

薛子凡眼眶泛红,他忍着想要上前的欲望,因为他知道这柄剑锋是硬的。

但是芯是软的,从不伤人。

论道大会,梅雪时一定会去。

全天下的人都会注意到他,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心思不明的男女修士,那么多…那么多…

他真的真的不想让梅雪时离开昆仑宗,出现在修仙界的视线范围里!

那是他一个人的兄长!

昆仑避世的霜雪岁月足够漫长,梅宗师避世不出,记忆会消融一个人的相貌,只留下他一剑封神的传说。

世人大概已经遗忘了当年风姿卓绝的梅宗师生了一副怎样勾魂摄魄的容貌,连画像也不足以描摹,若他是女子,这幅倾城相貌定要搅得天下风生水起,定会被骂一句祸国殃民,但只要她想,一生宠爱、荣华富贵,皆是手到擒来。

可他是名骨头硬的倔强男子,男女有别,男子的下场很落魄,尤其是这样美极、艳极的男子,一朝失势。

在修仙界这种弱肉强食人吃人的地方,一个脾气不好、得罪人颇多、修为大不如前的顶尖修士会遭到怎样的白眼?

那是不论牛鬼蛇神都敢来他头上踩一脚的。

这还没出昆仑宗的门,门内的弟子已经对他褒贬不一、有所非议了,若不是兄长心宽,搁到旁人身上必定寻死上吊,可兄长偏偏就是敢露出那种脆弱的姿态,用这张脸。

他难道没看见所有弟子都在盯着他看吗?那些眼神里并不只有恐惧。

……是那条龙,那条龙霸占了兄长。

薛子凡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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