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问,更显楚楚动人,眼泪挂在睫毛上,声音有些嘶哑,却更娇弱可怜。
叶昭彦才知,京城巧儿那样的算是有心却愚笨,这并州的男孩一个个的,是真会啊。
她转头躲开:“你们也可以离开并州,一直在这里,你们都活得不痛快,我刚刚已经和祖母商量好了,把你们都送去京城叶家,以后,这些前尘俗世,议论纷扰,那边不会再困扰你们了。”
“真的?”
墨萱在一旁搭话,看起来早对这个我见犹怜的男孩心疼坏了似的:“那是自然,以后啊,你们就都在京城叶家了。”
但是叶昭彦知晓她平时并不如此好色,怎么也……
他先是一笑,却又立马落下泪来:“可是我的伤,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呜呜……”
“不妨事,我们会安排好,如果现在不行,那就养好伤再走。”叶昭彦宽慰他。
“可是,奴家,奴家……”他哽咽到说不出话似的,很艰难才说出下半句,“奴家想陪小姐去执行公务的。”
叶昭彦皱了皱眉,“奴家”这个词,她有些见不得,怎么到了大祁,还是“女”字旁啊……
“叫青砚去也一样的,祖母本就是定的他,只是后来……”对啊,怎么会变成二选一来着,难道因为青砚不争不抢,青笺后来居上?
叶昭彦摇摇头,为自己的荒谬脑洞发笑。
“小姐放心吗?奴家,是和哥哥走一起时,莫名其妙摔得。就在我们天天走得那条路上,闭着眼也能走出去。”
好吧,现实只会更荒谬。
叶昭彦才懒得断这种官司,她冷冷回复:“对外能演好该演的戏,那就是可用之人。对内不伤我们分,忠心就可以。他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几个步子稳,不会摔。不管什么颜色的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只要此事完成,你们还得在京城相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少说为妙。”
她说完就转身出去,可她心里也不确定,到底该不该带青砚过去,这兄弟几人……还有祖母那句提醒。
她们几个的小团体已经很稳固了,一定要加别人进来吗?
她有些迷茫,怎么看人,怎么用人,她还是不确定。
她出了门,却看见叶槿筠还没走,反而在她院中站着,看着刚刚两人一起望着的月亮,身后站着一个小侍,打着灯笼准备送他。
她走上去:“怎么还没回去休息,最近不累吗?”
“祖父说,你帮我讲话了,他最近其实不怎么来管我们的。”他听见她的声音,见她这么快就从那屋里出来,心里更是欢喜。
旁边有人,她不好再贴上去,只好这样站定。
“怎么办?我就只想和你这样过下去,不想去什么远方,也不想加什么人了。”
他莞尔一笑:“那怎么办,你想抗旨?还是拒不从命,赐婚不要了?”
“那又不重要!我当时满脑子想着你别配给那个柳依风就好,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你现在自由了就好,那还不是咱两说了算?再说了!就算没有那个仪式没有婚姻,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不也挺好的。”
“刚刚还说负责,现在就不给名分了?”
“哪有不给,我给的,和别人给的不一样。”她看了一眼月亮,又回头对他说,“你就是你,你不用什么名分不名分的。不管以后怎么样,你叶槿筠,都是独立的人。我会叫大家都记得你叶校尉的大名!”
月光和灯笼下,她眼睛亮亮的。
不知怎么的,他就接受了这种说法。
对男孩来说,这很冒险,但是他此刻就是愿意。
“好,那我就赖上你了。”他不顾旁人在,直接牵起她,“那你有送叶校尉回去吗?”
“可以啊。”虽然他是她的武术师傅,虽然破案时是他保护她,虽然他是她“聘”来的私人参军……
不知不觉,一步步。
踏进月光,奔向你。
既然最终人选已经决定,那也没什么好逗留了,叶昭彦觉得三日后就正式出发。接下来这点时间,也不再催着那几个可怜的,天天上技能培训班了,反正她也与叶槿筠正难舍难分,天天带着几个人出去吃喝玩乐。
这样快活了几天,怀悯给庄子上那些叶家军传信儿时,都拖到不能再拖时,才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