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这个名字在南荔心目中,除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更多的是那身孤傲,一个出场便让满院成狼藉的人。
但在外,林绮没什么存在感。
从没了一双腿以后,不打听不知道她的名字。
外人提及,都是林顾京的妹妹,就像徐冉介绍林绮一样的。
而这些都是林绮不能接受的点。
南荔见过,见过林绮因为林顾京过激的一句话,将林顾京锁在冷库整整三个小时,那天是她将林顾京救出来背进了医院。
初印象都是好的,但久了就不一定了。
而关于林绮,只有林家的人最清楚,林顾京也并不是傻子。
她们之间没少出现对峙情节,林顾京似乎是习惯了用平静的语气跟林绮说话。
但林绮不会,在这个家里,她从来不会让着林顾京半分。
“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就说,客人还在,你不是最注重礼节规矩?”林绮端坐在轮椅上,手一抬让助理出去了。
“把门带上。”林顾京转过来看门口。
书房的门刚关上,林顾京才从桌上将袋子拎过来。
“是不是你干的?”
林顾京问这话时,将手里的纸袋子往前递了下。
林绮扫一眼,双手搭在腿上。
无所谓一笑:“是,我做的。”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林顾京脸上有了变化,眸光稍微一动,捏着袋绳的手心收紧了。
“为什么?”
林绮静静看着她。
“你不适合这个颜色。”
“就因为这个?”林顾京声音冷冷地。
林绮慢慢点头,三分轻蔑压得稳稳地回:“就因为这个。”
这个回答是不够有说服力的。
“我问你,晚宴泼酒那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林绮往后靠,微笑回:“有啊,我干的,一眼假的东西,你认出来了还怎么穿出去?既然穿出去了,不这样,别人怎么知道林副部长穿了件假货在身上?”
林顾京手里的纸袋捏出了声音,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足够让人寒心。当她的视线慢慢往下走到林绮的双腿,硬生生将那口气咽了下去。
最后,她手里的袋子捏皱了,呼出一口气转向另一侧。
“下次别这样了。”
这句话淡淡的,似乎是在说:我不怪你,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
但林顾京只能这样骗骗自己,林绮就是故意的啊。
林绮眉头往中间走:“你应该生气的,林顾京。”
她不叫姐姐,姐姐这个称呼是在场面上叫给别人听的。
“你越是这样,我越不高兴。”林绮说话冷冰冰的。
林顾京说:“我生气毫无意义,你下次还是会这样。”
她像是习惯了这种失望,目光定在林绮的双腿上,眼底透着一股滞闷的郁结,随后手中的袋子轻轻撂给林绮。
“这是你的,如果你喜欢那件,就不用还我了。”
林绮眉梢生硬地舒展开,眼帘动了动。
在林顾京折身绕开她时,她忽地将手里的袋子砸向林顾京。
纸袋发出声音,跌落在地毯上,最后信封偏道散开,一串白色卡片从袋子里滑落出来。
林顾京回头看她很显然是火了。
瞳孔像是一个黑洞。
“窝囊!”林绮收回手,骂得狠自然,收手后摁了轮椅的开关。
轮子碾过地上的卡片。
林顾京被她这么一骂,眼底的漆黑又暗了暗,话到嘴边转向林绮又咽了回去,手指节一收,望着林绮的背影。
窝囊,这个词,又好笑又好气。
从她不知道怎么还口开始,林绮就没有骂错。
地上的白色卡片是从袋子里跌落的,林顾京压着那股郁结难抒的气息蹲身,试图让地上的东西缓解自己。
这是......信封里掉出来的。
主持题词卡?
...
“东西呢?”岑影谣将身上的羽绒服交给助理。
下车前,化妆师又试着给她补了点妆容。
西装男人将衣裳压在胳膊下,拎着挎包翻找。
“待会儿是直播,你要不要再吃两颗糖?润润嗓子。”
铁糖盒外包装着粉色的塑料纸,助理手指叩开盖子,手腕倾斜,糖果滚落到岑影谣手心。
“赶紧找找,我再看看。”岑影谣抬了抬下巴。
化妆师收了粉饼。
演播厅后台忙得很,灯光师催了一声让她前去试效果。台上的背景是正红色,这是一场怀旧经典的特别节目,岑影谣第一次搭档前辈做第一期。
此时耳麦已经到她手里。
助理拿出鼓鼓的信封,手腕一抬,轻言细语地说教:“你啊,我说了忙完了你再去,非得是顺路今天就找人麻烦。”
“是她欺负人。”岑影谣回怼一句。
彼时副导演前来打了招呼,着西装的主持人也正在看稿。
“谣谣,紧不紧张?”副导演问道。
岑影谣抿出一个笑摇头:“不紧张的。”
“不紧张就好,跟张老师搭档你放轻松,《揽山河》全体演员的祝愿卡在你手上吧,有没有摘一摘,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