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齐寻转头看着齐岸,明晃晃的暗示。
齐岸咬着牙微笑,回:“稍坐片刻,马上就好。”
说完便转身往厨房去了。
真是混账,要来蹭吃蹭喝也不提前说!
齐岸带着人在厨房里骂骂咧咧地忙活,旁边那些小和尚听他吐一句脏话便要捂着心口说一句:“阿弥陀佛。”
宋逸逛了一小会儿就不走了,拉着齐寻的袖子打听:“七王爷呢?”
齐寻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只能继续撒谎:“回去了。”
“啊?回哪儿去了?”
“回宫里去了。”齐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说七王爷进宫了,而自己只是个管家,进不了宫很正常。
宋逸听见这个消息只能无奈叹气,也不知道这辈子他还能不能遇上七王爷了。
“行吧,那我们回去吧。”
“不吃点东西吗?我们可以在这里住几天。”齐寻急忙拉他,生怕回家以后他又吵着闹着要走,要回家见什么哥哥。
宋逸犹豫了下,想要拒绝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下去,乖巧地回:“好叭。”
齐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仿造宫宴的标准搞出来一桌子的菜,还样样都是他亲手做的,也算是给这个弟婿接风了。
“来,快尝尝。”
宋逸肚子确实饿了,哇了一声后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看起来卖相很不错的肉放进嘴里,然后嚼吧嚼吧……
嗯,还在嚼吧。
“怎么样?”齐岸满脸期盼地询问着。
宋逸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嘴巴鼓鼓,含含糊糊地说:“好次,谢谢大师,大师辛苦了。”
接着扭头扯了一把身旁的男人,严肃地道:“肘。”
齐寻不敢耽误,连忙护着人离开,等齐岸反应过来后人早就出了寺庙大门。
刚跨过那条门槛宋逸就忍不住了,弯腰哇的一声,齐寻下意识伸手接住,另一只手帮他顺着后背。
“太难吃了。”宋逸呕得眼圈都红了,齐寻很是自责,“早知道我就……”
宋逸直起腰,用帕子帮他擦干净手,泪眼汪汪地说:“不关你的事。”
然后扭头用袖子擦拭眼泪,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来,“嘤嘤嘤,都怪我自己贪嘴~”
“以后再也不来了。”齐寻很心疼,扶着他赶紧上马车,还不忘补一句,“成亲也不叫他。”
马车上有水有干粮,宋逸吃了一点后才算是缓过来了,靠在男人肩膀上将咬过一半的糕饼递到他嘴边,说:“吃一点。”
齐寻听话地咬了一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脸,愧疚地喃喃:“对不起,下次我会做好的。”
*
清禅寺,齐岸将沾染了油烟的衣裳换下,重新沐浴更衣,然后骑马往皇宫赶去。
啧,忘戴帽儿了,这倒春寒的风吹在头顶还有点生剌的疼。
宫内,皇后寝宫欢声一片,贴身侍女进去在雍容华贵的女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真的?”皇后欣喜若狂,一把推了臭臭的牌,说,“不打了不打了,我儿子回来了,明天再玩吧。”
坐在对面的文妃不满地嗔了一声,“娘娘,我一把清一色呢。”
“我还龙七对呢。”皇后嗤了一句,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别耽误我和我儿子团聚。”
齐岸在正殿大门口等了许久,这才看见他的母后姗姗来迟。
“儿啊,今天怎么想着来看母后了?”
皇后笑眯眯的,如出一辙地大张着双手要过来抱抱,齐岸面无表情地开口:“母后,没钱了,搞点钱花花。”
话音落,皇后立马变得端庄贤淑,温柔地道:“你既已出家,红尘往事便已看破,钱财乃身外之物,母后替你存着。”
“少来,你是不是又输给文妃了?”齐岸毫不留情地拆穿,又苦口婆心劝着,“岑妃都去世多少年了,也没人教你了,你打不过文妃的,别把国库败光了。”
皇后眼圈儿有些红,固执地强调:“疏言没死。”
齐岸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转而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便岔开话题,笑着道:“有个好消息,晏晏有心上人了。”
“哦?真的?那是大喜事啊?谁家的孩子?快带进宫让本宫见见啊。”皇后一连抛了好几个问题,齐岸发现自己一个都答不上来,只好回,“是他府上的下人。”
皇后声音都变紧了,“下人?”
齐岸知道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但还是板着脸严肃地道:“嗯。”
从皇后宫里用了饭后出来天色已经暗了,再骑马回清禅寺不太安全,皇后便让人将他从前的屋子打扫出来留给他今晚住。
齐岸对这宫里的路熟得闭上眼睛都能走,可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喝了两杯酒的缘故,他走着走着便走岔了,往花园去了。
微风拂面,让他酒醒了几分,却也模模糊糊地听见几声小猫似的啜泣声。
宫墙之下多冤魂……
“嗝!谁!”齐岸丝毫不惧,掏出佛珠缠绕在手上,这才循着哭声找去。
假山之下,一只小小的身影蹲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见有人走近以后更是害怕不已,缩着身子努力往角落靠,声音破碎地哭诉着:“我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