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从遥远的远方而来,小男孩走在林间小道,他垂下头看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属于小男孩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
“意眠。”
“阿眠。”
执拗的男孩仰起头,他的目光里好似只能装下他一人,“阿眠。”
他摇了摇头,认真的对小男孩说,“是意眠。”
乖巧的男孩垂下头执拗地不肯抬头,经久后他再次抬起头,“阿眠,你不要忘记我。”
“那你呢?”阳光之下,白灼日光将男孩的脸模糊,他只记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忽然扑闪着张嘴,“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为什么没有名字?
意眠茫然地望着,小男孩却离他越来越远。风吹过林叶,穿堂风下草木的气息将他席卷,他却无法动弹。
他茫然地跑上前,小道边的景色倒退着,身后传来无数道声音,“你叫意眠?”
“意眠只是一株草罢了。”
“可是他觉醒了世界意识……他知道了……”
“我们的世界不过是一本书罢了……”
“意眠!”
意眠猛地睁开眼,他的胸膛剧烈呼吸着,长时间的梦境让他疲惫,然而他却什么都记不住。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此时耳边却传来枕竹焦急的声音。他转过头,枕竹过分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惨白,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阿眠,你怎么了吗?”
阿眠……意眠闻言不自觉抿唇,觉得这个称呼似乎许久之前就有人这样叫过他,他茫然地看着枕竹,“你之前有和我见过吗?”
话音刚落,意眠便觉得自己做梦做魔怔了。他想到段衍那日和他说过实验室的种种,自G市的实验室建立初期,他们的实验便一直不间断的进行了十几年。
而实验体在此期间不能外出,以一种被迫囚禁的形式圈禁在实验室。他们怎么会见过呢?哪怕曾经他在G市生活了十几年,这样的概率几乎是不存在。
况且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枕竹茫然地眨了眨眼,他的耳廓晕了红霞,有些羞赧又遗憾地开口,“没有呀,如果我以前见过你,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为什么?”意眠惊讶地看着枕竹,枕竹垂下的眼睫将他的眼眸盖住,却显得格外乖巧。他心里忍不住想,如果他之前见过枕竹,或许也舍不得忘记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意眠自己都怔愣了片刻,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他大概是不舍得忘记这样的一个人的,但却还是忍不住否定。
但这个根源从何而来,他无从而知,只是觉得大脑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抓不住。
直到枕竹再次开口,“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阿眠是很重要的人。我想好好保护阿眠。”
意眠错开枕竹熠熠生辉的目光,几乎是有些狼狈地不敢去看枕竹的眼睛。近乎逃避般,他垂下头有些僵硬地避开话题,“几点了?”
枕竹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意眠刻意地回避了他的目光,但他还是乖乖地看了眼钟表,“快8:00了。还很早,你要再睡一会吗?”
自从意眠被他带回基地,每天的睡眠时间基本都很漫长,枕竹下意识地认为意眠的身体不太好,需要更多的睡眠,所以除非是特别紧急的情况,枕竹都是等意眠自然醒才愿意过来。其余时间他都不会主动打扰意眠。
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意眠的健康更重要。
意眠闻言轻咳一声,他睡了一觉身上的疲惫感已经消失了不少,如今也不准备再睡了。但枕竹却像是哄小孩一样,连声音都放的特别轻。
“不睡了。今天没有任务吗?”意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从床上坐起来,准备进洗手间。
S基地给他们的房间还算不错,配套设施也都十分完善。就在意眠准备起身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枕竹颦蹙眉宇,连忙上前出去。
房门被拉开,仅仅只是一道小缝隙,连里头的景色都没漏出多少,更别提看到里面的人。来人是昨晚带着口罩的男人,今天的他也是一样,口罩将他瘦削的脸庞遮住,当依然掩盖不住他乌青的眼窝。
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显然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吗?”枕竹眨了下眼,他还以为是段衍。毕竟只有段衍最喜欢大清早来他这吵他,但今天偏生段衍许久都没来。
他对男人印象不大深刻,只记得昨天有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