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不知名的某某某生命,研磨只想眼前人平安,这显然是个自私的念头。但人心有偏颇实属正常,于他而言远处的再悲惨都比不过眼前,研磨想将话尽量说的委婉。
他太害怕竹取这么往前冲的劲,担心许多许多。
哪料猛然间被抱住,惯性里研磨往后坐在了地上,慢慢地他伸手回拢她的肩膀,将人紧紧扣住,任由对方索取。
研磨是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比如有些话在他看来会过于肉麻,也有曾表达出被队友围着热闹起哄的些微难为情经历。
但偏偏这个当下,面对竹取的时候他是自然的,甚至心跳略快的诉出。
“有我在的,芙,我陪着你”
“在我的面前,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也可以不那么要强”
竹取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她尤有记得提醒她现在很脏。青年反而笑了笑,低声回答“那我们一起脏”。
她并不是不会害怕,不过是一直处在紧急的情况里来不及,等到回家再去回想刚刚的那一切。心悸与恐惧是后来居上的,于是又因为打不开门后,她就这样呆坐在门口。
什么都没有想,看似平静的消化,实则是有些抽离。
在当时摔下楼梯的时候,竹取也很害怕万一出不去,以至于到现在身体都是冷的。
研磨的出现实在是意外,竹取侧了侧脸压在研磨的肩上,小声地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要跑不出来了。
感受到怀抱的环紧,他像是听见了她没有说完的话,于是研磨的心疼与后怕也在这个怀抱里释放。
最后是竹取饿了的肚子咕咕声打断了温情的画面,晚餐她只来得及用面包,因此到了凌晨就显得不够看。这次门锁一下就开了进去,在竹取洗漱的时候,研磨进入厨房做了一碗面条。
他虽然也是个不怎么进厨房的,但简单的面食还是会煮的。没有他自己对付一口时的随便,研磨努力把面条烧的更好吃,为此翻了手机查找。
竹取在浴室里从头到脚的洗了遍,身上的灰尘味消减,等一碗面条下肚精神也恢复到了开始。研磨没有提离开,两人在客厅放了部电影,在熟悉的气味与安全里竹取渐渐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一晚上她耗了不少体力,睡得也格外沉。
一直无声关注的研磨按掉了电视,宽敞的沙发足够竹取休憩,他将毯子盖在了对方身上。堪堪抽身时手腕却被抓住,研磨看着还闭着眼睛的竹取,知道是她睡得不安心。
随后俯下身,在竹取的耳边落下,“我不会走的,芙”。
手腕被禁锢的力气松了一些,研磨思考几秒后干脆顺势躺下,这张沙发足够容纳他们两个,他并不着急将手从竹取的手中抽走,甚至乐得对方揽住。
研磨侧躺着,枕着他自己的手臂。光是看着人,过于缠绵的视线绕不开,安静的氛围里只有他们两个。
刹那竹取动了动,研磨下意识闭上眼睛,没一会怀里蓦然多了个温度,他慢慢睁开。
眼看着竹取钻进他的怀里,原本的两条被子都挤成一张,渐渐地研磨唇角轻扬,他伸手将人揽得更近。
这只是一个单纯的相拥,研磨的心跳却有些不受控制,一点一点的在无边夜里敲响。
他想与她共度一生,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竹取在六点准时睁眼,面对枕边的睡颜她还有几分慢半拍,尤其是这个当下她是手脚并用的挂在研磨身上——
睡觉的研磨也很好看、啊,不是,什么情况?!
竹取率先看了下两边的衣服,还好都是整整齐齐的,显然是过去某一件事造就的。她开始对昨晚有了印象,避免将研磨碰醒,尽量轻手轻脚的下了沙发。
找到手机后,信息上源太郎发了个已经将酒井一安送回疗养院了。
不过对方此次往外跑,大部分原因是竹取长时间没有来见她,这些话源太郎也一字不落的发给竹取芙。
思考下来确实是如此,自打从特搜离开,竹取就没有去看过酒井,心里微微抱歉。
一通电话,竹取给还在睡觉的研磨留了个字条,换了衣服的匆匆出了门。
她前脚刚走,后面某一安保模样的男人给赤司去了电话。男人是有犹豫要不要上报这事情,毕竟他本职工作就是看房子,但纠结里还是报告了昨晚研磨留宿,直到现在都没有出门。
原本处理文件的赤司停了手,他明明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会议桌上一时之间没有人敢说话。
纷纷低头揣测顶头上司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各个如坐针毡。
竹取与角名间的事情赤司是在调查后才知道的,现下他安排的并非是监视竹取芙。
出于考量,赤司只是安排了人在竹取的多处房产周围替她守着,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溜进去。
今天这则消息纯属在赤司的意料外,至于竹取喜欢研磨,早在高中的时候赤司就知道。
青年面上不显的关了电话,抬手间秘书靠近,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赤司对着面前一众的属下诉了句抱歉,会议继续。
赤司无法管控竹取的想法,所能做的就是将不怀好意的人支开。他了解她,一旦过于容易拥有便会觉得无趣,连就感情之事上都是如此没心没肺。
但即便如此,赤司还是一点都不愿意眼看着竹取再次恋爱。
他情愿做个坏人。
——“我以后可以嫁给小征哥哥嘛”
彼时竹取轻易说出口的话,赤司记了一年又一年。
东京、稻田警察本部。
在好几个案子并行里,屋内可以说是人人都在忙碌。在松田警视正的安排下,这次的纵火伤人案由竹取和白福胜太负责。
医院里被送去抢救的是土屋花音,女,十七岁,身中十三刀,其中腹部刀口最为明显,目前仍在ICU中生死不明。
另一位平宫裕子,女,十七岁,在被救出后因为惊吓过度还在昏迷中,暂且没有苏醒的消息。
同时竹取与绿间通过电话,得知第一位苏醒的可能性极小。
滨田仁,男,十七岁。
竹取将目光放在手中的嫌犯资料上,最醒目的一条就是反社会人格病史,尤其是过往史是父母食物中毒,意外双亡。
再看另外两位受害者的信息,土屋和平宫是一所高中的同桌,两人都在一个月前一起失踪,报失踪案子的只有土屋的父母。
现下接到通知的土屋父母从京都赶来,看起来两人都是被挟持到的东京。
能查到的信息只有滨田与平宫在二月二十日有过乘坐夜间巴士的记录,土屋的未知。白福胜太补充已经让人去调查当日监控,竹取点头继续往下看。
值得注意的是平宫也没有父母,平宫这个姓氏在京都有些名气,算得上是富裕之家。
资料上显示平宫的父亲是被她母亲毒杀,还有当时登门的小三母子,幸亏年仅十三的平宫摄入毒素少,被送到医院洗胃才从那场杀戮里活下。
这场案件一家仅仅平宫裕子一人生还,竹取对这案子留了个心眼,随后她推门与白福胜太一起进入审讯室。
还没有等他们开口,屋内的滨田抬了头,“都是我干的,把我抓起来吧”。
砰得一声是白福胜太砸了下桌面,厉声质问为什么杀人放火,别看白福胜太平时嘻嘻哈哈,在审讯上的压迫感并不小,喜欢通过声音与语气进行施压。
一般心理防线弱的,在这个氛围里会心跳加速。
然而对面的滨田称得上是冷静,语气丝毫没有波澜,“好玩,可以了吗?”。
“你和平宫裕子是什么关系?”
竹取先问的不是重伤的土屋,而是平宫,她细细的盯着眼前人的所有微表情。果然滨田的睫毛一颤,他直视过她的眼睛,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我喜欢她,她一直不答应我,所以我绑架了她的好朋友。警官,你说,追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