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点点头,没有说话。张暨嘴里发苦,钱难挣,屎难吃。
“来人,带王铁。”张暨坐回自己的位置,如坐针毡。
王铁如同惊弓之鸟,瑟缩成一团,看见谢宁以后更是双眼要从眼眶里面瞪出来,一副马上就要猝死的表情。
“别杀我,别杀我……”王铁缩到一根柱子后面瑟瑟发抖。
“肃静!”张暨拍了下桌子,然后对着王铁道:“你可看清了,这是不是你指认的那个刺杀你的人?”
王铁抱着肩膀,蓬头垢面,脸上胡子拉碴,眼眶深深陷进去,仿佛一夜之间经历大变。他喃喃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要杀我。”
谢宁皱眉,昨天见到他还不是这样,是有人逼他这么说吗?
“谢宁,王铁的指认,你可承认?”张暨道。
王铁是谢宁去刺杀的,但是这件事情疑点颇多,王铁这个人背后深不可测,他冷静道:“不认。”
赵奉之哼了一声,拍拍手,道:“拿上来。”
一个衙役端着托盘上来,赵奉之抖开,道:“这件夜行服是在国公府的后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面找到的,与王铁口供里描述的刺客穿的衣服是一样的。而且,这件衣服的尺寸正是谢宁平日里衣服的尺寸。”
谢宁摸着那件衣服,料子上好,裁剪得体,价值不菲,像是萧北燃的家眷买的衣服。“你凭一件衣服就认定是我干的?天下身量相同的人数不胜数,恐怕过于武断了吧。”
赵奉之原本不想对谢宁赶尽杀绝,可是谁让他跟萧北燃是一起的呢,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把人带上来。”
衙役又押上来一个人,她衣着鲜艳,神色轻佻,柔若无骨地跪在地上。
“抬起头来。”张暨笑眯眯道:“你看见过什么,听见过什么,统统说来。”
“是。小女曾经见到有人与王铁公子发生过冲突。”
“此人你可认得?”赵奉之问道。
“认得,就是他。”那女子抬头,纤纤素手指着谢宁,在对视的一瞬间,她愣住了,这双眼睛怎么这么眼熟。
谢宁凉凉看回去,是樱桃。她怎么来了?
“你确定吗?要知道污蔑可是不小的罪名。”
“小女确定,就是这个人。他和王公子发生冲突以后,还打砸了我们青楼,走之前还放狠话,说让王公子等着。”樱桃轻声细语,把当时的场景描绘一番。
谢宁听着耳熟,这正是刚才樱桃跟自己说过的事情,七句真,三句假,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只不过发生冲突的两方变成了自己和王铁。谢宁自知不清白,可是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捏造证据,反倒让谢宁看见破绽。
“谢宁,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认罪?”张暨迫不及待宣告谢宁的罪名。
“张大人,昨夜我们两个一起刺杀的王铁,为何今日只推我一个人出来顶罪呢?”谢宁话音刚一落地,张暨就呼地站起来,赵奉之也惊掉下巴,王铁缩在柱子边上也不哆嗦了,樱桃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白翼笑呵呵地看着,萧北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张暨拍着桌子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官何时跟你一起刺杀王铁了!”
“就昨日半夜,你我相约去刺杀王铁,你还跟我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不恭不敬,要把他的生意抢过来,给自己人做。”谢宁盯着张暨道眼睛道。
这人疯了不成?张暨面上通红,道:“本官昨夜从未出过门,家中妻子老母可以做证。你休要再胡说。”
“唉,大人。你家中妻子与老母自然不会说出你的行踪,他们肯定是要为你掩护的。”
“哼。”张暨知道谢宁死到临头还在挣扎,冷静下来道:“仅凭你一面之词,就想攀咬到我的身上,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原来大人也觉得可笑。可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大人怎么就信了呢?”谢宁转过身指着王铁道:“我说此前从未见过王铁,他却说刺杀的人是我。而且还能在半夜三更,刺杀人穿着蒙面夜行服的情况下认出刺客的脸。王铁,我可以再找几个人同我一起穿上同样的夜行服,不用晚间,就现在,天光大亮的时候,你可还能认出来哪个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