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帐篷里面待时间长了又怕影响不好,这才出来透口气。
白玉秀不乐意了,我是来看我哥的,你撵什么人。但是她看见萧北燃那副痴汉样,就果断闭嘴。
白玉秀抬手接住橘子,看着谢宁把橘子上面的白丝摘得干干净净,一瓣一瓣放进萧北燃的嘴里,她就一阵恶寒。三两下剥开橘子一整个放进嘴里面,腮帮子鼓起老高,狐疑道:“你总是撵我走是不是想跟我哥独处?”
谢宁虽然是这么想,也可以对萧北燃这么说,她一个外人在这凑什么份子,眉毛一竖,拿起整筐橘子都向白玉秀砸过去。白玉秀见谢宁恼羞成怒,终于有点成就感,闪电般动作接住飞过来的橘子们,连筐带果一并带走。
终于只剩两个人了,谢宁却因为白玉秀的碎嘴反而有些不自在,拿起空底的粥碗左看右看,假装自己很忙。
萧北燃拉过他的手,笑吟吟道:“想跟我独处?”
谢宁耳朵一烧,他不是扭捏之人,趴在萧北燃的胸口,双手环腰,道:“嗯。”
*
回去的队伍比来时多了一块大石头,道路两旁的围观百姓也多了许多。带有神话色彩的消息总是传播得很快,再加之天石又是祥瑞之事,也就不用刻意遮掩。百姓们听闻山中挖出带字石头,都想一睹其真容。
其实按照皇帝的意思是带着天石游街,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但是张天塞却说市井之气污浊,恐污了天石,就用黄布层层包裹起来。
更值得一提的是沈春秋,去时作为洒扫侍女,回时躺在仅次于帝后的车辇之后,暖车软枕,有人伺候。宫人是新拨给她的,沈春秋不曾因为来时被人使唤而趾高气扬,对待宫女们也客客气气,以礼待之。
回宫以后又是暗潮汹涌,谢宁和萧北燃却像归巢的小燕子一样回到国公府的西院。
何竹沥依然是一身布衣,带着山间的青草香气,匆匆而来,给萧北燃把了脉,又匆匆离去。谢宁拉着何竹沥的袖子软声叫姨母,问萧北燃的身体是否有大碍。
何竹沥无论是在自己彪悍的女儿身上还是自家刚硬的外甥身上都没有听到过这般软乎乎的称呼,愣了愣,十分受用地、慈爱地摸摸谢宁的头,道:“他没事。倒是你,原来是不是受过什么伤,我观你面色不对。”
谢宁躲开何竹沥要捉他手腕的手,轻声道:“我没事,姨母慢走。”
何竹沥不是多事的人,她从医多年,从来只救愿意被救之人。许多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求到她面前她自然不会作势不理,但人家不愿,她也不会多管闲事。谢宁抽走了手她也并不在意,只是点点头,然后离开。
“你从前有受过重伤吗?”萧北燃靠在床边,身上披了一件厚绒毯子,脚底还放了一只汤婆子。其实开春以后,虽然下雪,天气却不冷了。但这是谢宁放的,就算大雪天捂出痱子也不拿走。
谢宁没有否认,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然后拿来一封信件,递给萧北燃,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萧北燃接过信件,眼前闪过的却是谢宁遍布伤痕的躯体。他原来,到底经历过什么。
信件是萧缙寄回来的家书,里面说萧缙已经和顾老将军会合,戎族大军徘徊在边境线附近,不越雷池一步。每天只是叫阵,并没有真正兵戎相见。但是却有许多戎族士兵假扮晋国百姓潜进邺城,烧杀抢掠,边疆战士防得住大军,却放不住偷鸡摸狗,百姓不堪其扰。
“戎族声势浩大,却没有大动作,只是小打小闹。如此劳师动众,他们要做什么?”萧北燃把信件递给谢宁,谢宁偏头看了信的内容问道。
是啊,戎族骁勇善战,全民皆兵,六万大军可抵十万人用。如此行事,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萧北燃拿过纸笔,回信一封,叮嘱萧缙千万小心,恐怕其中有诈。
“你不要太担心,父亲和顾老将军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区区戎族蛮夷,两位将军坐镇应该不会有问题。”谢宁叫来大黑给信件寄走,又趴回萧北燃的身上。
萧北燃摸着掌心毛茸茸的脑袋,发笑。他发现这次回来以后谢宁格外黏人。从前只有自己主动的份,或是连哄带骗谢宁才肯亲近。如今贴贴、抱抱、亲亲,谢宁做得是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果然祸兮福之所伏。
嗯,他很受用。
谢宁抱着萧北燃不肯撒手,就像平时高冷的小猫忽然跳到你的身上,任谁不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也是不会动一下的,萧北燃身上汗津津的,还是老老实实坐着。
半晌,胸口那颗头说话了。
“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