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出失火原因?”萧北燃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看不清神色。
“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是因为炭盆翻倒,恶霸山上多用茅草,加之当夜风大,炭火引燃草堆,再被风一吹,睡梦中无人警觉,火势便不可控制了。”
萧北燃眯了眯眼睛,怎会无一人警觉,当夜是喝了点酒,但是不足以让人昏迷不醒,“
你再去查,应该还有一人生还,他当时不在山上。”写完信后传信下去,山下一定有人接应,大黄他们是在马车上发现绑了信的箭羽,多数是接应之人插|上去的。
“是。”
“还有?”
“还有天露教的事。传说与当时在化州听到的大差不差,近两年兴起来的,发展得十分迅速,传说他们的祖师爷给现任教主托梦,说他会转世到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如今正在寻找这个转世之人呢。”
萧北燃呵呵一笑,神仙转世都搬出来了,这局棋可不小,野心也不小。
“找人盯着他们。”
“是。”
“东州那边也来消息了,灾情已经完全控制住,到明年春天不成问题。还说谢谢主子给他们留下的银票,他用这笔钱买了种子,春天的时候正好用上。还规划了储水池和水渠,来年就不至于大灾当前无力抵挡了。”
赵保名是一个有远见的好官,如此一来不仅能保证明年的粮食有一部分能自给自足,修水渠之事还能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再者又能给为生计发愁的人一个谋生的渠道,同时还减轻了朝廷的负担,如此一举数得,头顶的乌纱帽戴得当之无愧。
不过。
萧北燃问道:“银票?什么银票。”
大黑也抬起头,道:“不是主子给的吗?赵大人说是在炕席下面发现的一摞银票,只有主子和三奶奶睡过那间屋子,他就以为是主子留下的。”
萧北燃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低头笑了笑,脸上的严肃消失不见。这个小傻子,做好事不留名,自己白担了这个名声。
“你下去吧。”
“是。”
知道白玉秀带人跟谢宁在一起,萧北燃踱步到萧封泊的房间。萧封泊正铺着一张大画纸,描摹窗外寒梅,他看见萧北燃,招呼他进来,递给他一支笔,祖孙二人一齐完成这幅画。萧北燃的丹青是萧封泊一手教出来的,两人画意相似却又略有不同。不能说祖父一定画得比孙子好,也不能说孙子一定要比祖父差,总之,各有千秋。两种不同年纪,不同经历的笔触落在纸上,更能体现出梅花的风格。
“怎么样?我给你的建议可有效?”萧封泊笔下不停,忽然开口。
萧北燃正专注着,被戳中心事笔尖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乌漆麻黑的大圆点。
“哎呀,你!你这!”萧封泊心痛地看着自己的画,“这画我都完成八分了,马上就能完成,叫你小子来画两笔还不够添乱的呢。”
萧北燃辩无可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对,他就是做错事的孩子。
“祖父莫急,改日孙儿再画一幅送给祖父,保证一模一样。”
萧封泊跺脚,道:“是一幅画的事吗?”
痛心疾首半天,然后扔下画纸,又看看萧北燃,眼睛里面冒出精光,道:“看来是奏效了,看你满脸春色的样子,窗外的梅花都叫你给压下去了。”
萧北燃脸红,只说一句:“祖父英明。”
萧封泊靠在太师椅上,道:“那是自然,祖父可比你老子强多了。想当年你祖母……”他止住话头,萧北燃听见后却不依不饶:“祖母当年也是这般俘获您的芳心吗?”
“你祖母是个例外,她的法子一般人学不来,你还是老老实实听祖父的话,讨夫人欢心是最要紧的。”萧封泊打着哈哈含糊过去。
萧北燃深以为然地点头,萧封泊冲他招手,他走过去,“拿着。”萧封泊压低声音塞给他几本小册子。
萧北燃不明所以,翻开看了一眼,霎时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袋上面,“啪”地一声合上。
“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