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小丫鬟如蒙大赦,几乎爬不起来,跌跌撞撞逃走。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萧北燃礼貌道了一声去换件衣服,就离开了。似乎是主人家注意到了,安排另一个丫鬟带他去专门给客人准备的休息室。
大黄抱着一身新的换洗衣物放在榻上,然后退出去,关好房门,犹如一个真正的大黄一样,守好房门。
萧北燃打量一下房间,北面有一扇窗户,外面是一条幽长的小路,黑色的石板路在雪地中蜿蜒,不知通往哪里。
他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拍拍身上坐出来的褶皱,纵身一跃,从窗户跳出去。
*
恭王的宅子太大了,站在房顶上,几乎望不到边界。谢宁努力回想书房的位置,在王府的中间附近。越往里走看守越多,谢宁小心翼翼地躲过去,几次都差点被发现。
白天行动还是太不方便了。
终于到书房的时候,谢宁发现这里反倒没有侍卫了。莫不是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打架他不怕,可那样会暴露,安静的日子又会被打破,违背他的初衷。
他谨慎又谨慎,走一步看三步,都走到书房里面了,也没见到一个看守的人。
真是奇怪。
不管怎样,就算是里面埋伏了刀斧手,他也是要进去的。定定心神,在书房里面翻找起来。
按照以往的定律,书房一定是最机密、最重要的地方,但是谢宁没有多留意书房里面的东西,反倒在墙面上左敲敲,右敲敲,侧着耳朵凝神静听。
终于,他在一幅山水古画后面听见的不一样的声音。
是空的。
又在画上以一个特殊的规律敲了几下,一扇门无声地打开了。谢宁没犹豫,一个闪身,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密室,卧房大小。没有窗户,只有墙上的一盏昏暗的长明灯随着气流变化幽幽跳动。谢宁直奔主题,在琳琅满目的架子上翻找,全是一些往来书信,票据名单之类的。借着烛光匆匆一看,恭王可真是一朵摇曳的交际花,跟这么多人都有联系。
还把信件分门别类放好,沟通到哪一步都清清楚楚。
谢宁一格一格翻找,终于,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确认无误后,把信件揣在怀里。转身的时候看见密室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精铁制造的箱子,敲了敲,很厚,非炸药不能炸开。是机关锁,谢宁以前接触过,锁后面是用极细的铜丝控制,精密无比,匆匆一看就知道不是算时间内能破解的。
书房密室里的机关锁,三重保险,虽然也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最佳时机。他离开宴会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不回去别人会起疑心的。
谢宁刚要走,却听见密室的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
完。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谢宁心惊,他眼睛一瞟,找到一个绝佳的藏身位置。
两排书架中间有一个死角,长明灯的光线照不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最适合藏人。他没有多想,当即闪身进去。
进去的同时,有人进来了。
书架很长,谢宁无声地往里退。那人越走越近,谢宁越退越深。忽然,他的后背撞上一个高大的、温热的物体。
卧槽!是人!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谢宁心中剧震,却不能发出声音,进退两难之时,那人拽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拉,两人面对面挤在狭小的书架最里面,隐匿在黑暗中。
谢宁挣扎,却被那人一双大手捂住嘴,双腿把他固定住死死卡在人与书架的缝隙之间。
黑暗中,他只能感受到眼前是那人的下巴。忽然,谢宁不动了,他抬起手,放在自己头顶三寸的位置,正好碰到那人的头顶。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