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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厢房,就是大婚那日萧北燃给谢宁准备的卧房。站在门口的丫鬟小厮们心脏跳得都很不规律。遥想大婚时,他们眼瞧着谢宁进屋,但是第二天一早却从萧北燃的卧房出来,他们有种立刻以死谢罪从头来过的冲动。
丫鬟A用眼神交流:还记得当年那个不要命的敢私自爬进萧北燃被窝的丫鬟吗?
丫鬟B:点头。
小厮A眼神询问:她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吧。
小厮B摇头,眼神回答:她木有坟。
众人心有戚戚,她一个人不要命,连带着伺候在寝室外的大黄都受了责罚,他捂着屁股赌咒发誓不再让任何一个女的进入主子的房间。
还好,上次他们的三公子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由此可见,三奶奶要比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对三公子的胃口。
今夜厢房里面漆黑一片,半个时辰前三奶奶就扬言要睡觉。果然,里面十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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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词臂上淌,郎君缓缓尝……”香艳的小调伴着绵长的琵琶声悠悠传来。
粉红色的纱幔,粉红色的地毯,粉红床的单上躺着一个上身吃裸的人。他面色土黄,唇色苍白,气也断断续续,连出声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谢……你来了。”
“你别动。”谢宁端过来一碗漆黑的药汁,他皱皱鼻子,房间里有被苦涩的药味掩盖不住的血腥气和甜腻的香粉的味道。
床上那人腹部有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雪白的药布刚刚包上去没多久就被浸透,透出鲜红的颜色。
谢宁托着他的头,一口气喝干了药,那人语气里尽是愧疚和懊恼。
“怪我大意,一时不察才叫恭王府的人发现,不得已才求助于你。”
“无事。”
谢宁细白的手指轻轻解开绷带,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安静地给那人上药。
张庭耀说的没错,他买药就是给闯进恭王府的刺客买的——额,不是坐胎药,只是其中有几味药材可以使用罢了。
他过程猜对了,结果也猜对了,就是人倒霉。
床上的人因为疼痛冷汗连连,顺着额角滴落下来,但愣是一声没吭。他皱着眉,满面愁容。任务失败。
谢宁道:“你安心养伤,我替你去。”
“那怎么行!你才来多长时间,你可知恭王府有多难闯进去,怎么能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行!”那人上半身抬起,腹部的伤口“呲”飙出血来,谢宁赶紧按住他。
“我不会硬闯的。”谢宁用药布死死压住伤口,尽量不让他因为太过激动而飙血身亡。“后日恭王府为接待乌桓使臣有一场宴会,我可以从正门进去。”
昭元夫人的名头不是盖的。
那人声音颤抖,歉然道:“是我办事不力,还要你帮我善后。”
“言重。”
那人看着娴熟包扎的谢宁欲言又止,“小谢……你。”
谢宁以为他还在担心,刚想保证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就听见他道:“他对你好吗?”
谢宁:“……挺好的。”
那人又愤愤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能让你委身于他。日后,找个机会脱身便是。”
谢宁仔细想想,没有受什么委屈,人家媳妇还挺好当的,借着少将军夫人的名头反而能离他想做的事情更进一步。何况,他本就打算送走萧北燃后脱离组织。
房间门被推开,金玉露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道:“我让人做了些清粥,配上小菜,你们两个吃一点吧。”又对谢宁道:“你在这大半宿了,后半夜我来换你。”
谢宁把换下来的药布收拾好,洗干净手上的血迹,又是白白净净的一双手。他是有些饿了,坐在餐桌前,刚尝了一口菜,就放下筷子,道:“我要回家了。”
金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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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大黄尿急,但是他不敢动弹,房间里面有不吉祥的声音。
寝室里的灯虽然已经熄灭,床上的萧北燃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打五岁起就自己一张榻睡觉,就算是外面炮火连天也照睡不误。
可是,今天,他,居然,失眠了。
一定不是因为没有八爪鱼缠着他。
一定不是。
萧北燃睁着眼睛望着纱帐:他不会真想要个孩子吧。
这可不太好办啊。
谢北燃想了半宿也没想出来解决办法,他默默用被子蒙住头,他可真没用啊,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
又过了一个时辰,萧北燃猛地从被子里坐起来:可恶,他还没给晚安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