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天台。
时光看了一会儿,转身准备走了。
旁边的人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看热闹似的又盯着楼下,直到两个人进了楼内消失才作罢。
“你跑这么快干嘛?我们是正经登记入校接孩子的而已,突然消失才更像灵异事件吧。”郁溯笑了两下,随口就来。
时光欲言又止,“许知霖他……”
“嗯嗯,小倒霉蛋一个。”
“不是这个。”时光今日也头疼,“他比那个牧新的问题更大。”
他随手掏了本书翻着,平时好像没什么大起大落情绪的人叹了声,“郁溯,这次搞出的问题大了。”
郁溯意外地挑眉,也就一瞬间,又一点不在意地说:“反正也不会毁灭世界,说不定是好事呢。等他们放假再找,又不会失控。”
说完他拉着人,一下又消失了,依旧是不留一点痕迹。
教室,牧新拘谨地坐在位置上。
前面的明宇一直没回来,问许知霖发生什么了,他又不说。
只一味“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终于捱到下课,牧新还没开口,许知霖就非常严肃地说:“放学后我陪你去一趟医院吧。”
一听,牧新又紧张起来,“你哪里受伤了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
他几乎要被这些事情搞得有点神经质,动作非常慌乱地拉着许知霖,边走边说:“现在先去医务室紧急看看,我马上联系车去医院。”
许知霖又一次欲言又止。
[直接说出来,好像有点伤人……]
刚走到门口,牧新就撞见跑得满头汗的明宇。
牧新和他两两相望,“你——”
心一横,牧新另一只手把不明情况的明宇一块拉走。
直到楼梯角落处,他把明宇揪出来,又拉了拉许知霖。
“明宇,有什么事当着我的面直接说,不要背后用不法行为解决。”
明宇:“哈?”
下一秒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几乎是以一种寄予希望的神情看着许知霖。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们现在的身份实在不合适。”
他顺滑地钻走,只剩许知霖牧新四目相对。
许知霖拉住还要去追的人,说:“他也是为你好。”
“我很好啊。”
牧新不明所以,继续问:“你们偷偷说什么了?是不是——”
“他觉得你好像这里有点问题。”许知霖迟疑地看了眼他的脑袋。
牧新一秒反应过来,“好啊他,反过来以为我是反派了是吧!”
一片寂静。
牧新从没觉得下课时间的学校也可以有这么安静。
他羞愤地捂着脸,“……要不还是,放学再说吧。”
许知霖笑了声。
“嗯,放学去医院。”
“我没事!”牧新急匆匆说着,又想起不久前见了时光,“我真没事,我只是,看明白了一点事情。”
许知霖叹着,“嗯。”
[要不给文阿姨说一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似乎不太好,那样倒是添麻烦了。]
[应该,也不算麻烦?]
牧新远离了他。
一个个的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气煞人也。
放学的时候牧新百般不愿意真的去医院,即使发现许知霖因为这事好像有点担心,他也不愿意去。
许知霖便叹道:“下午明宇和我说了关于你的事情。”
牧新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许知霖无声吞咽一下,继续说:“他是因为项书淮和他说了些事。”
牧新感觉头有点大,“他们又在密谋什么?”
竟然还要一个一个地传信,甚至之前觉得安静下来的项书淮,原来也还有着并没熄灭的狼子野心。
许知霖看他异彩纷呈的表情就觉得这事不小,牧新肯定还处于那个问题中。
放学后的教室人很少,寥寥几个坐着人的位置离牧新都还算比较远。
于是许知霖便没再考虑还会不会让牧新丢脸,直接说:“他们说,你的后遗症可能有点严重。”
[这样说应该也能理解吧……实在是,不好说。]
许知霖皱着眉,没听见牧新的答案,便又要开口。
结果就看牧新低着头疯狂按手机。
过了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整天不见的项书淮。
他白天请了假在家里补觉,这会儿看上去已经是健康积极普通高中生了。
甚至开口都恢复了前几天的活力:“新新——”
他堪堪刹车,哭诉说:“快放下手机,别发了!我刚才在楼下碰见祝姐,手机已经上缴了!”
牧新手指一下停住。
上面的信息发送完成,聊天对象项书淮。
牧新:“……”
他抬起头,表情凝重,“你锁屏应该,看不到我,吧?”
项书淮回以默哀的眼神。
在祝影来抵达教室的前一秒,牧新很突然地说:“这就是你说我脑子有病的报应!”
“牧新!”
教室门被祝影来强势地敲了两下。
牧新一时间有点无措,下意识藏手机但完全是徒劳。
祝影来三步并两步,五秒钟站在他面前摊开手,“拿来。”
牧新此时更多的不是对手机的惋惜,以及即将被请家长的恐惧。
他毫不犹豫地交出去,眼神愤愤不堪。
祝影来一看,觉得他把不甘都写脸上了,“你还有什么委屈,现在一块说了。”
她恨铁不成钢,另一只手还拿着另一部手机,说:“你,还有项书淮,你们俩每人一份字迹工整的一千字检讨,明晚我就要在我的办公室看到。”
牧新低气压地“哦”了声。
祝影来觉得自己还在被挑衅,即将爆发的前一秒,她最省心的、也似乎最遵守校规的学生掏了两下衣兜。
随后她手上又被塞了一个手机。
“……”
祝影来大气都不敢喘了。
许知霖平静道:“对不起老师,我会好好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