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牧新纠结两下,有什么全都写了。
—名字是我爸妈取的,没翻字典,只是觉得这个字好。微信昵称随便打的,总不能顶着本名吧,我在网上有真名羞耻症。
牧新把草稿本挪过去,微微趴在桌上一看,许知霖眉毛拧了半天。
[……真名,羞耻症?没写错字吗?]
牧新摇摇头,想大概是他不上网不懂这些。
想把本子扯回来,又见许知霖写下简单的几个字:很好听,不用羞耻。
牧新想吹个口哨表示一下自己的情绪。
《小星星》只是一首简单的儿歌,似乎任何乐器入门也是它。
牧新当时取这个昵称的时候刚接触钢琴,有几乎两周的时间里,每天两个小时的课他都在弹,梦里都是这个调子。
微信昵称也是因为这首快变成肌肉记忆的曲子,这么久也没换过。
他学钢琴只是因为众多兴趣班里它是唯一一个真正有一点兴趣的,不过初三的时候就没再上过课了,现在家里的钢琴也很少碰。
所以真要弹可能还得提前再熟悉两下。
不多时许知霖又推过来本子:真的。
牧新笑了声。
这是看他半天没做出反应所以特意来解释了?
许知霖看着一张脸薄情寡义的,还挺细心。
“没有。”牧新几乎只用口型悄悄说着,“我没生气,我在开心。”
直白,又热烈,这是许知霖对牧新最大的印象。
好多年前也是这样,才让他即使记忆模糊 也能清楚记得这张脸。
下课铃一响,广播同时响起一听就头疼的铃声,并且伴随着今日课间操老师中气十足的声音:“请初一初二,高一高二所有学生迅速到操场集合——”
下节还是数学老师的课,讲台上的冷山老师微微笑着,拍下了一众学生崩溃的表情,“好了,都去出课间操吧,锻炼完身体下节再继续。”
前排的同学已经跟他干上并且抱怨:“冷少,下节课自习吧?”
“都是打工的,我也有任务啊。”冷山摆摆手催促着人赶紧出去,又和善地对许知霖那边招手:“许知霖,明宇明歌还有李今樾同学今天不出操,跟我来办公室啊。”
“为什么?”牧新忽地站起来。
他因为腿有伤,这学期的课间操以及体育课基本都能摸鱼,本来是不愿意动的。
但是这个老师,怎么偏偏把一群大反派和主角叫在一起了?
“冷少,我申请一起,都是一个集体,有什么事应该一起面对。”
“呃……”明宇都说不出话了,对着看他的几个同学作揖求放过。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小声说:“牧新同学,我,看我。”
牧新只瞥了一眼,不屑。
知道你是会干大事的反派,怎么了,要给你颁个奖吗?
许知霖一手把牧新按到位置上,轻叹一声,“牧新,是数竞比赛,竞赛生。”
“竞赛也不能——竞……哦竞赛生啊。”
牧新抬头和冷山看热闹的眼神对视。
冷山是指导老师之一,之前问过他,但是牧新不想去。
随后牧新埋头装死,“哦我知道了。”
[到底怎么了?]
牧新总觉得许知霖又要说自己有问题。
“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太对,怎么就——”
“唉。”
许知霖在他本子上按了两下,“一会儿回来。”
冷山靠在门框上,依旧笑意盈盈,“牧新,之前的我你爱搭不理,现在高攀不起了吧。”
冷山作为一个老师,下课时候的态度实在令人发指。
牧新一秒站起,“我跟你一块过去。”
许知霖回头看了看,“嗯?”
[这回又是不能和谁接触?]
牧新眼皮一跳一跳的。
又气又不好说,合着许知霖都知道自己的目的了,为什么只能时不时配合?
路过前排还在拖拉的人,牧新注意到陈易脑袋往后转着,似乎方向差不多就是许知霖的位置。
刚出门,牧新不放心地又把陈易拉上,“去办公室。”
搞不好有人要趁教室没人,在许知霖桌子上涂写侮辱性词语或者直接划掉书本。
这些校园霸凌题材的文艺作品桥段,牧新看得可太多了。
陈易徒劳挣扎又不敢动手,生怕磕了碰了今晚自己再被查户口。
最后只能徒劳哀嚎:“我没请假!”
“没事,班长都不在。”
走在前面的明宇推了下眼镜,微微笑道:“牧新同学,包庇是不对的——噢!”
明歌锤完在一边扶额,“看路老登。”
对于李今樾的那句“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她露出扭曲的表情,“妈妈为什么要生这老登?”
“话说——”她又微不可查地向后看了眼,牧新正和陈易大战。
年轻就是好,骨折也恢复得快,现在已经能跑了。
“你以前就认识那地主家傻儿子吧?他以前一直就这样?”
不止跟牧新比较熟的几个男生这么觉得,就连时常看戏的明歌都忍不住吐槽了。
李今樾想了想,给出自己的中肯评价:“他人挺好的吧。”
“……那,确实。”
“多做好事。”
牧新说得口干舌燥,对上明歌的眼睛,他不知所措地放下了手,“……嗨?”
牧新又瞥向许知霖,他安安静静走在自己前面,似乎自动和这些人之间产生了一圈保护膜。
所以明歌在看他还是看许知霖?
要知道原著这个班几乎全员恶人,即使话不多也懒的明歌,也是多次讥言讽刺。
“你干嘛?”牧新用唇语去问。
明歌表情微微变化,扭过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