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晨起时分,沈奕初有公务在身,用过早膳便出了府。
段白露前段日子在床上躺了很久,骨头都软了,用完膳后在灵雨的陪伴下在花园里散步。
走累了,就在亭子里小坐片刻。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段白露转过头看向花园,灵云正由远及近地向这边跑来。
灵云少有这般不稳重的时候,定是出了什么要事。
段白露放下茶杯:“怎么了?”
灵云喘了两口气,急声道:“长公主,福康长公主她畏罪自杀了,就在昨天晚上!”
段白露捏着茶杯的手一滞:“自杀?”
灵云面色一变:“此事交由了巡查司查办,巡查司那边已经下了定论了,圣上已经下了旨,说不得妄议此事。”
段白露默然。
沈奕初身属巡查司,想来今日的事极其棘手,直到戌时,沈奕初才回了府。
躺在床上,段白露挪到沈奕初身旁,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只告诉我,段如意她真的是自杀吗?”
沈奕初顺势揽住了她,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不像。”
他们到的时候,段如意已经从上吊的绳子上被救了下来,但已经没有呼吸了。
段如意脖子上确有红痕,但据他的经验来看,并不像是上吊所致,倒像是...人为。
细节之处,段白露自觉地没有过问。
她相信沈奕初,此事确有蹊跷。
不止此事,就连近日以来段如意的种种改变,都不同寻常。
短短的时间内,这人的生活习惯、吃穿用度都曾发生很大的改变,虽说这是一位长公主应得的。
“哥哥他在天上,也依旧保护着我。”
段白露忽然想起了段如意的一句话。
几年前,二皇子在水中溺毙,那天她刚好从那处经过,看到了尸体,年仅十岁的她被吓得浑身颤抖,再然后,眼睛死死被段司宸捂住了。
那天之后,她因惊吓过度病了一天一夜,病好了以后,发现宫中在听不到一人谈起二皇子溺毙之事。
皇子过世这么大的事,竟是不了了之了。
她虽年龄尚幼,但到底是在宫里长大的,她大胆地想:定是有人暗中压下了风声。
这些事情间冥冥之中有些联系。
段白露忽然有了一个猜想:若二皇子真的是段司宸所害,那么段如意手里,会不会有一些证据?而这些证据,会不会就是段如意近来大变样的契机?
*
沈奕初走进来时,段白露手中正把玩着一枚玉佩。
玉佩呈莲花状,白玉所制,与女子的纤纤玉手相得益彰,但沈奕初却觉得,她手是比那玉佩更美的美玉。
“这是?”沈奕初问道。
段白露见沈奕初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将那玉佩放在了锦匣内。
“生辰礼啊,过几天不就是万寿节了吗?”段白露解释,“坐啊。”
沈奕初坐在了案几的另一边,拿起那玉佩看了一眼。
方才离得远,他没仔细看,这样上眼一瞧才发现,这玉的成色、质地并不算是上佳。
拿这个当作万寿节的礼品?
沈奕初疑道:“这...会不会不太好?我那里还有枚更好的。”这个会不会太随便了?若是圣上怪罪下来...
段白露眉眼舒展开来:“没事,依我看这个就不错,皇上他什么没见过,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这是她从库房里随意捡出来的,对于那个人,实在不必太上心。
虽是这么说,沈奕初心里还有些犹豫,不过看段白露一脸笃定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那厢,沈奕初良久没再说话,段白露瞥过去一眼,发现沈奕初眼中竟有些幽怨。
没错,就是幽怨。
“怎么了?”段白露关心道。
沈奕初微微垂下眸,叹道:“长公主殿下一走就是好几天,只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段白露愣住。
这是在怪她这些天冷落了他吗?
这近乎撒娇的语气,再配上他好看的眉眼,段白露看着,心不自觉就软了下来。
无声地,她站起了身,走到了沈奕初面前,勾住了他的脖子。
沈奕初心头一跳,顺势揽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形。
段白露声音柔柔:“是我不好,夫君别生气。”
沈奕初鼻间都是怀中人身上的香味,软玉在怀,他很难保持清醒,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
事实上,成婚那日,他两人在洞房内,红烛下,他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喜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