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另一个角度,摄像头拍摄的海面更加广阔了,似乎是在游艇顶端。
成朋义消失在画面中几分钟后,忽然游近了游艇,浮在海面上面朝游艇,静止了几分钟,好像在跟船上的人说着什么。
孙雅润眼神已经飘忽,身子开始小幅度颤抖。
徐舟野在女人想出手摁断视频之前主动摁停视频。
“成朋义在跟谁说话,又说了什么,我相信作为他的妻子,你一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船上又不止王志远一个人,万一他是在跟其他人说话呢?”
刚才还在冒着热气的拿铁已经有些发凉,徐舟野扯了扯嘴角,眼神戏谑。
似乎在看一个小丑。
蔑视、不屑。
他轻轻将杯子推远,“我没说他在跟王志远说话,孙女士您不要着急。”
手机设置三十秒自动熄屏,被搁置在桌子上。
“成朋义出身于农村,家中有中风瘫痪的母亲,你们俩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一位籍籍无名的小摄影师,家中的财政收入还是你靠做酒店服务员支撑生计。”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孙雅儒开始着急。
“结婚五年后,你们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成朋义的事业还是平平淡淡,没有水花,你们家境变得更加困难,夫妻关系也越来越糟糕…”
“我让你别说了!”
“女儿五岁的时候,成朋义的一张摄影作品忽然爆火在网络上,由此出名,他是碰到了什么贵人吗?”徐舟野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字一句像是在凌迟在女人的心房。
“你们家的贵人就是他所谓的助手——王志远。”
男人淡淡吐出几个字,却将女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他在千万摄影师中偏偏找到了他,以千万报酬为酬,让他拍摄一些市涉黄作品发布在其他网站上,明面上用一切手段包装成一名优秀的摄影师。”
“直到上个月,王志远再次找到了你们家,让你们配合演一出戏。”
说到这,对面女人早已泣不成声。
“上个月你们家的账户中分别汇入了三笔钱款,而就在昨天,家中母亲名上的银行卡又汇入一笔钱。”
“孙女士,我想不通,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呜呜呜……”
口袋中的私人手机连着震动了两下,墙上的时针走向七点一刻。
她醒的还挺早。
着急赶回去,徐舟野的耐心也已经彻底耗尽。
对面的女人掩面痛哭,引得进来的客人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打开手机,播放了最后一段视频。
这次是在船舱内,成朋义的潜水设备整齐摆放在沙发的角落处,画面中一开始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外面忽明忽暗的微弱光线印证着时间的流逝。
身穿一身黑的男人慢悠悠地走到船舱内,先是瞄了一眼夹板上做准备运动的男人,嘴部咀嚼着,像是一头骆驼在吃草。他靠近了沙发,伸出手拿起了成朋义的潜水设备,却仅仅只挑了氧气泵。
随后利索地转身进了洗手间,进入了监控盲区。
“孙女士,你觉得王志远为什么要在你丈夫临下水前拿他的氧气泵?”
视频还在静静地播放着,徐舟野反问了她一句。
孙雅润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面部没有半点血色,眼睛目不转睛地死盯着手机屏幕。
不过半分,王志远就打开了洗手间门,手中还提着氧气泵,跷着腿吊儿郎当地走回沙发处,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原位,最后一秒还插着兜望了一眼船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孙雅润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暴烈地嘶吼声伴随着决堤崩溃的泪水。
女人脸上写满了绝望和崩溃,眼泪鼻涕横流。
徐舟野平静地看着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会的,他明明告诉我们只要配合他演一出溺水戏份,搞坏沈令姒的名声,然后就会把他拉上岸啊…”张雅润语无伦次地吼着,“他明明告诉我说成朋义是因为双腿旧伤复发没有游上岸啊。”
徐舟野把玩着手机,幽深的瞳仁深不见底,满是阴蛰杀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凡是能拿钱换来的东西,虽满足了你的一己私利,但你反过来好好想想,你现在真正得到了什么,又拥有什么。”
男人声音薄凉似寒冰,大片阳光洒在他高挑的身后。
窗外的大片绿色映入眼帘,他该回去了。
有人还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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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姒是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的,她迷糊中叫了两声徐舟野,想让他去开门。
半响没人应答,反而敲门声愈加不耐烦。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光着脚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身上单薄的棉质睡衣起了一些褶皱。
“谁啊…”嘴上哈欠不断,沈令姒睡眠被打断也有些起床气,连带话语都有些不耐烦。
门被打开,记忆中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心理意识让她瞬间打了个激灵,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跑。
“妈?”看清来人后,她揉了揉眼睛,又确认了一遍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