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什么意思啊?
至于吗,那又不是个小姑娘的,我就是想跟他交个朋友,你们一副“我是个登徒子”的样子防备着,挡个什么劲儿啊,喂~
尽管心里吐槽不断,但他口里说出来的,却老实的不得了:“白银兄弟,你还没说,你身后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有意思,果然有意思,这个带疤小子,我喜欢。
“这是……”白银一时竟不知如何介绍了。
还是白玉兰自己站出来,为他解了围:“小王将军好,我是颜辉的嗣子,这是我的户贴。”
王钰忙接过来,低头去看,先是惊呼一声:“‘颜白’,嘿,这名字不错,盐可不就是白的,哈哈哈~”
他旋即又抬头,惊讶地望着白玉兰,好一会儿才说话,搞得田大河他们几个差点就又要上前挡住白玉兰。
“你已经十三岁了?!怎么不像啊?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啊。”
“呼~”终于都松一口气,刚才心都吊到嗓子眼儿了,还以为他看出来白玉兰是女扮男装了呢。
“唉,小王将军有所不知,我自出生便体弱多病,这些年来吃的药简直比吃的饭还多,是以,影响力生长发育。”白玉兰做哀愁状,细细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你现在好了吧?”
王钰不禁生起怜悯之情,想他小小年纪,竟然还有如此坎坷的身世。
不仅体弱多病,亲生父母还不要他,把他过继了出去。结果,嗣父又早早去了,唯有一个奶奶活着,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于是,再说起话来,声调不由就轻柔起来 。
“多谢关心,去年开始已不需要吃药了,以后慢慢调养就是。”
白玉兰也被他态度的转变震惊,料想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于是,便顺势问道,“这个林子有点吓人,你们怎么驻扎在这里?”
“你说这白鬼林啊……”
原来这座诡异的山林,本地百姓都叫它“白鬼林”。
因为山上的树木几乎都被这种白色的絮状物笼罩,只剩下树冠最顶端一小节的部分还有几片绿叶,入目的都是满眼白晃晃的。
又加上林子里竟然没有活物生存,近些年这林中还发生过多起人命案字,附近百姓就嫌晦气,更多的其实是畏惧,不知道从何时从谁开始叫它“白鬼林”,慢慢地叫得多了,原先的名字竟没几个人记得了。
“所以,我们将军就决定在此山林中安营扎寨,真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啊。你们就放心在这里待着,等大雨停了,再起程不迟。”
不等回答,他便又斜着身子,伸头向下,试图贴近白玉兰的耳边,然后用自己认为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八卦道:“唉,颜白,你这额头上的疤瘌,是怎么弄的?”
眼见白玉兰的脸色就要大变,他忙赶着解释:“这样吧,我先说说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可淘气了,经常爬墙上树的,也因此留下不少疤。但是,都在身上,不像你,咋就在头上呢?
啧啧啧,话说,你这个到底是怎弄得?怕不是偷喝了颜叔叔私藏的好酒,然后半夜爬房顶上摘星星掉下去了吧?哈哈哈~~~”
田大河等人闻言,不但没有跟着一起笑,反而齐刷刷扭头,去看向一旁的白银。
白银:…… 好你个白天,我真是前世作孽,今生才与你做了兄弟。你一跑,看起来是没事儿了,却把兄弟我给坑惨了啊!!!
王钰见状,一脸“原来如此”贱样子,忙凑过去,拍着白银的肩膀,好心劝解道:
“没事儿的,白银兄弟,你不知道,我小时有一次,跟小伙伴打架打输了,一时又打不过,于是就爬上屋后的大树,抓了马蜂窝往下扔,结果被马蜂蜇的肿成了猪头脸,哈哈哈~”
自己拿出压箱底的童年糗事给他们分享,自己是笑了半天,旁人却没一个应和的,王钰顿感无趣,摸了摸头,才想到问起白玉兰他们要干什么去。
这个问题,终于让他找回来一点自尊,因为白玉兰回答他了。
“哥哥们送我去老家祖居之地,为我爷爷迁坟,好跟我嗣父母埋在一块儿。”
王钰正要在说些什么,突然有小兵来报,凑到他耳边不止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他便慌忙起身,告退走人了。
屋里一下子沉闷起来,只能听见油灯燃烧过程中,烧到水汽时,时不时发出的“啪~啪”声。
“阿银,当年,就是这个王钰跟你姑父买的迷彩服?”事关亲儿,颜李氏怎么也忍不住,就想问个清楚。
“是。当年,我和姑父按照老铁匠给的路线,找到了他的友人,那人又带我们找到了一个姓贾的校尉,但是那人的家人收了咱的礼,却说自己没权限。
我们与他们父子争执时,正是这个王钰回营撞见,我们才得以见到王将军。王将军听了迷彩服的事情,又查看了我们带过去的那些样品,当即便签了契约,并付了一成的定金。”
白银恨得咬牙切齿,他是真没想到,这当兵的官家人,后来派人拉走了所有的衣服,要走了契约,却不给结清余款,自己与那来接货的将领理论,还被打了一顿。
然后,因为没有钱支付雇工工钱和支付租赁仓库的费用,最终导致颜宅被抵债收走,布铺也卖掉了。
屋子里,又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还是颜李氏又开口说话:“我看刚才那个王钰,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模样,也不像是回故意蒙骗欺压百姓之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颜家婶子,这倒也未必。”杨秀那个大嘴巴,自觉也很有几分聪明,便忍不住瞎分析起来: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要是没有做亏心事,咋就这么热情?
阿银你跟他也就是见过一面,还是签订迷彩服买卖契约的事情。
那既然是两不相欠,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殷勤热情的啊。
除非是别有所图,可是他们又互相不了解,跟萍水相逢也没啥区别的,他到底图什么呢?”
对啊,干嘛对咱们这么热情?!
被他这么一顿分析,屋里又陷入了疑惑的沉默之中……
窗外“噼里啪啦”越下越大的暴雨,一点点浇灭了白玉兰心中的疑虑:
算了,不管他到底想要什么,至少自己这些人能躲过这场倾盆大雨,免受淋湿甚至感冒之苦就是赚。
先吃饱喝足,恢复体力,等雨一停就要启程继续赶路。
于是,大家就听话照办了。
夜半,白玉兰被膀胱憋醒,只好起夜,出的门来发现,立马发现:雨,已经停了。
匆匆去找棵老树,蹲下去撒水完毕,忙跑回来,摇醒各位亲朋。
月黑风高夜,雨已停,兵皆睡,正是溜走的好时机啊。
然后,他们一行人竟然警惕性甚高,早在白玉兰开门出去时就已经被吵醒,此刻也都收拾妥当,只等着白玉兰回来。
于是,一行人背着行李,套上驴车,趁着月色当空,不顾雨后山路泥泞,一路过五关躲六将地就溜出了军队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