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到底属于哪一边的？”她哆哆嗦嗦地问道。

李玄玄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问道：“玥娘看够了吗？”

面前的李玄玄虽然双眸依旧含笑，但气场却与先前完全不同，涂山玥动物的直觉感受到一股灭顶的震慑力，她方才窥探到了不该窥探的秘密，李玄玄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像绞杀白二郎一样将她绞杀。

涂山玥忙不迭地点点头，她垂首避开李玄玄的视线，丧家犬般蔫蔫缩在一旁。

李玄玄转过身，手里还摇着团扇，她俯视着裴知行，道：“怎么样？裴少卿，想要我帮你吗？”

裴知行咬牙不说话，就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今夜我心情很好，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

李玄玄仰起头，唇角划过一丝轻蔑。

“跪下来求我。”

裴知行扭过头，“不”字刚说出口，他便疼得倒在一边。

李玄玄轻声一笑。

她想自己今夜一定是喝多了，抑或许是鹿血与月亮的缘故，才会让她有这种肆意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又对自己如此不敬，以她平时的性子，能留他活口已是意外，又怎会再三帮他。

她一挥手，幌金绳便将裴知行双手紧紧捆在廊柱上，石阶的尖角磕在他的腰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慢慢向他靠近。

“……不要碰我……”

“都这样了，竟还能嘴硬。”李玄玄说着，指尖落在他腹间画出一个法阵，又向上滑去，那胡乱游走在身体里的气便跟随她指尖移动，慢慢汇聚在她指尖。

指尖继续往上，轻轻抚过裴知行滚动的喉结，他挣扎着想张口，喉咙却疼得哑然。

一阵脂粉香盖在脸上，是李玄玄手中那把团扇，浓密的羽睫近在咫尺，软糯的触感穿过那层绿纱与连绵不绝的痛楚，无比清晰地传来，恍然有那么一瞬，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痛苦也随着香气的消散而消失了。

腕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李玄玄站起身，将团扇丢在一旁，幌金绳也回到了她身上。

“结束了。”她舒了口气：“我得赶紧回宫才是。”

身下的裙裾被紧紧扯住。

“长公主，你答应过下官。”

李玄玄看着脚下的裴知行，皱起眉头。

痛苦虽然被带走了，疲倦与醉意却犹如暴风般席卷而来，裴知行努力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抓住了李玄玄的裙裾。

他低声喃喃道：“你以李氏之名向下官保证过。”

李玄玄不禁扶额。

“裴少卿，我虽向你保证过，但前提是你至少能站起来呀，你现在醉成这样，咱们又没有马，你是打算让我背你回去吗？”

李玄玄用力抽出裙裾，快步走开了。

“你太重了，我可背不动你，没事的，现在这里很安全，你就在这睡上一夜。”

她嘴里嘀嘀咕咕地不停念叨着，仿佛是在为自己开脱。

“你反正是没关系，我若还不回去，明日长安城便会大乱。”

“不要……不要将我一人丢在这里……”

李玄玄炮语连珠的自言，也没能挡住裴知行这句虚弱的呢喃无比清晰地传进她耳里。

她停下脚步，哀嚎一声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又回到裴知行身边。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

裴知行已完全醉晕过去，没有动弹。

她将裴知行翻了个面，再使出吃奶的劲将他架在身上，顿时觉得身上就像是压了一座山般沉重，李玄玄双腿颤颤巍巍地刚迈出去一步，便脚下一崴与裴知行摔作一团。

李玄玄又咬着牙关架起他，拖行了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

涂山玥见她在那又抽又骂地折腾了半天，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

“那个……玄儿，其实······妾身可以帮你们回去。”

长安城的夜空月明如盘，再有一个时辰报晓鼓便会响起，此刻城中百姓们都还在熟睡，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巨大的雪色身影正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撒下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