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伯好。”
对黄校长,余希柠一点都不怵,小时候她就没少去隔壁校长室玩。陈慧柔有时候忙于批改作业,一不留神,小家伙就摸到隔壁去串门。
黄校长有个外孙女和余希柠差不多大,所以他对余希柠就像对待自家孙女一样和蔼可亲。时常在她因为陈慧柔不在就哭闹不听话的时候,主动揽过,哄着给她小手画手表,告诉她只要时间一到,妈妈就下课了,她就可以和妈妈一块回家了。
有段时间,余希柠左手腕上都是用圆珠笔画的手表,洗澡都舍不得洗掉,一褪色就去找黄校长补。
“来,你妈妈在忙,你在伯伯这画画等她。”
黄校长搜罗出一个空白的美术本和两只水彩笔递给余希柠,今日的她却没往常接得那么积极。
“黄伯伯,你不觉得布马舞很新奇吗?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平时我在路上都没见过。”
余希柠趴着桌子上问黄校长:“我想学,可妈妈不让我学。”
黄校长都听笑了,好奇道:“你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余希柠的回答简单又出乎意料:“可以画漂亮闪闪的妆,还可以在很多人面前去表演,很有面子。”
黄校长听了哈哈大笑,果然是小姑娘,爱美。
“小希柠,布马舞啊,不出名,要学,就学更厉害更特别的。”
“什么更厉害更特别?”
黄校长当真思考了一下:“芭蕾舞,女孩子跳芭蕾舞就跟小天鹅小公主一样,也能画漂亮的妆,穿漂亮的裙子。”
余希柠似懂非懂,但还是记下了芭蕾舞这三个字。
小镇上很少有人跳芭蕾舞,余希柠吵吵嚷嚷着要学,陈慧柔就给她报了个普通的舞蹈兴趣班,反正都是跳舞,差不到哪去,能让她静下心来学习就行。
舞蹈服和舞鞋都是粉红色的,余希柠颇为喜欢。每天从幼儿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换上舞蹈服去门口练习压腿,把脚搭在大门栏杆上,单腿站直,抬起手臂弯腰下压,直到指尖能触碰到脚尖才收回来。
来来往往的人经过看见都要夸一句,小希柠努力得很,长大一定是个跳舞的好苗子。
谁知没过几周,余希柠吵着说不跳舞了。
余序洲:“为什么?你这带蝴蝶结的新舞鞋不是刚买不久?”
余希柠摆摆手:“我怕头摔笨了,以后学习不好。”
“头摔笨了?什么意思?”
余序洲都听糊涂了,正好陈慧柔换完衣服出来,无奈解释:“今天学了个下腰的动作,其他小朋友在老师帮助下都做到了,有的胆子大,都不用老师扶就能下去,唯独你闺女,怎么都不敢。说是怕掉下去撞到头。”
陈慧柔负责接送余希柠上兴趣班,课程结束后和老师简单交流了一下,老师的意思是,余希柠聪明,动作学得快,就是胆子一般,好些需要挑战的难度动作,她还没做就先怕了,最后就做不好。
“我看到有小朋友就摔了,头砰的一声,疼得直哭。”
说完余希柠还揉了揉自己脑袋,好像摔到头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余序洲听了,煞有其事地点头:“好像确实危险,要不不学舞了,学画画怎么样?”
陈慧柔一听,怒瞪余序洲:“我警告你啊,别教坏你女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学期的学费都交了,怎么都得给我练!”
余希柠撅着小嘴,可怜兮兮:“妈妈,你怎么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呢。”
小不点控诉得有板有眼,也不知道上哪学的,倒让陈慧柔听笑了:“我提醒你,当初是你自己说要学跳舞的,吵着闹着让我买舞蹈服和新舞鞋,现在一点困难你就退缩了,不怕其他小朋友嘲笑你?晚上睡前在床上练下腰,练到敢下为止!”
“呜呜呜好凶。”
见余希柠还捂着脑袋,余序洲提醒她:“在床上练,床垫是软的,摔了也不怕疼。”
余希柠扁着嘴,眼角挂着两滴泪水看着余序洲,话都不会说了。
当晚陈慧柔负责监督余希柠练习下腰动作,练了差不多有十次,终于可以不用扶着她的腰,看她自己下去。
“还有什么难度动作你不敢的?一次性都来练几遍。”
余希柠瞬间装困,躺在床上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