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真是,演的哪出。”
陈慧柔忍着疼,调侃道:“孩子出生了,得喊你声干妈。”
“确实得!”
送进医院没多久,徐晓敏和陈敬涛就过来了,黄沐卿指了指产房:“慧柔在里面呢。”
徐晓敏被陈敬涛搀扶着上前,握住黄沐卿的手,不停地说着谢谢。
黄沐卿轻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抚:“敏姨,您跟我说这个不是见外了吗,我和慧柔的关系谁跟谁啊。”
陈敬涛看了眼四周:“序洲还没来?”
黄沐卿:“打电话通知了,估计在赶过来的路上吧。”
话音刚落,走廊另一边就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余序洲和余光亮夫妇都过来了,一时间产房门口乌压压好些人。
余序洲去办手续,双方长辈就坐在长椅上等着。徐晓敏惦记陈慧柔这是提前发动,好些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决定回家炖个汤再带过来,让陈敬涛送她回去,晚点过来接班。
“这距离预产期都还有几天,怎么就突然要生了?”
赵婷接到电话心跳得飞快,这会儿嘴里还含着块参片在嚼。
黄沐卿解释:“阿姨,是这样的,她班里有个学生考试的时候压力太大晕过去了,她一着急就动了胎气。”
这情况黄沐卿也是在来的路上,听办公室里的老师说才知道的,陈慧柔对学生一向很上心,所以才会着急。
余光亮背着手站在产房门口,听到这话也回过身来埋怨:“这课都坚持上到期末了,让休息也不休。不就是个期末考?这也要去。唉。”
黄沐卿对陈慧柔这对公婆的印象一贯很一般,这会儿也是能不接话就不接话,权当没听见,就等陈慧柔生完孩子出来。
很快,产房有了动静,没过多久,护士抱着孩子出来:“陈慧柔家属。”
“这这。”
余序洲赶忙上前。
“护士,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赵婷拉着余光亮上前,问的第一句就是这个,让一旁原本欣喜不已的黄沐卿当即觉得刺耳,心里犹如闻到了什么恶臭一样膈应。
护士见惯了这种场面,面无表情道:“妈妈陈慧柔,1994年7月19日下午六点整生下一名女婴,5斤8两重。爸爸看一下,孩子情况一切正常。”
余序洲当爸爸了,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就知道点头说好。
黄沐卿追着问;“妈妈情况呢?”
护士:“也正常,等再观察一会就送回房间。”
黄沐卿松了口气:“好的,谢谢医生。”
余序洲:“谢谢医生。”
孩子又被抱了进去,余序洲还沉浸在当爹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父母的情绪。
“我女儿长得真好看,白白的,像小羊脂玉。就是眼睛好像像我,不是很大,是不是啊沐卿老师?”
黄沐卿淡笑:“女大十八变,会越变越漂亮的。”
赵婷低声嘟囔:“又是姿娘,一个两个,都生不出小子。”
余光亮叹气:“老二家是指望不上了。”
国家实施计划生育政策,职工家庭只生育一个孩子,超生就要降职罚款。所以陈慧柔这一胎,赵婷格外看重,怀着的时候就没少旁敲侧击提醒她,可以的话走走门路,先去查一查是男是女。
陈慧柔没照着做,在她心里,男孩女孩都一样,提前知道又如何,是女孩还能打了不成?
赵婷坐回到椅子上,捶了捶酸痛的膝盖,当着外人的面也丝毫不掩饰:“现在就指望老大家能再生个男孩。”
黄沐卿全程听下来,只觉得情绪被人塞进一个闷臭且腐朽的瓶子里,半点气都透不出来,那一览无余的偏心和自私落后的思想就想堵在瓶口的破抹布,又臭又大块。
她蓦地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折回来,叫上余序洲。
“序洲老师,方便过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余序洲看了眼产房门,人还没出来,便随着黄沐卿走到楼梯口。
“沐卿老师,今天多亏你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好好感谢你。”
黄沐卿:“说谢谢就见外了,以我和慧柔的关系,这算不了什么。但我能做的也很有限,毕竟你们才是她的家人。女人十月怀胎不容易,生孩子更是鬼门关,不关心她情况也就算了,现在还拉着脸嫌弃生的是女孩,让慧柔知道了得多伤心。”
余序洲没料到黄沐卿会这么直白,被呛得一句话接不上,愣在原地。
“序洲老师,你都不护着慧柔,就更没人会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