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二个这么跟我保证的人。”

萩原研二默默听着，他看得出酒井此刻只是想要一个倾听的对象。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酒井空的眼神放空，思绪穿过时间空间回到了那一间小小的院子，“那个时候我们很多个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编号，我是一号，他是七号。”

“其实我记性很好，我记得当时我能记住所有人的号码，记得他告诉我，我的名字是酒井空，也记得我曾在他一次次介绍中记住他。”

“可我还是忘了，我记得所有，却唯独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掌上，深夜里他看不清自己手，可又确切的知道它在哪。

就像他在记忆中寻找不到他们的名字，可又明确知晓名字就藏在自己的记忆中。

“我曾以为我既然已经跟过去告别，理应给自己起一个新名字。”

“可我怕他们找到我，也怕他们找不到我。”

萩原研二微不可查地皱眉，他原以为那个人只是酒井的童年玩伴，可听酒井后面的话，那种暗藏在话语中几乎无法察觉的仇恨和恐惧……

“说这么多，其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酒井空吐出一口气，侧过头对上萩原研二的双眼，微微一笑，语气轻而有力，“萩原，其实我来警校，想当警察的原因并不像你们的理由一样在道德上闪闪发亮，只是单纯地想要报仇而已。”

“在道德上闪闪发亮？”萩原研二哑然失笑，“我们可没那么高大，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这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在见证老爸蒸蒸日上的修理厂突然倒闭之后，我就只想找一份不会破产的职业。”

酒井空一愣，直到对方回宿舍休息之后都未曾回过神来。

“那为什么想要追求稳定职业的你，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殉职呢？”

他对空气说话，似乎在问那个在未来无法回答自己的人，也似乎在问自己。

无人会回复他的疑问，可心中却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答案来。

‘因为即便明知前方是悬崖，我们仍旧选择了踩紧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