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的时间很漫长，闻询遭说了，但许老还是看在闻询是师兄的面子上没说太过，毕竟还是自己手下的优秀学生。

下课后学生把在收拾画架，闻询有始有终把水桶和调色板拿去清洗。

在水槽边上，刚上完闻询的课的同学斟酌地问道：“师兄，下一周是许老的油画课堂小测，许老他严格吗？”

闻询没办法跟他们详说，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许老严不严，跟许老四年老师的心思猜也猜不透。

“我跟你们说吧，当年我们班不合格率应该是最低的，但高分的人也不多，就……”

闻询没说完，当场就有很人哀嚎了：“死了，死了，肯定很严格，我平时水课就被骂，小测没希望了。”

“我后悔没认真听讲啊。”

看着他们闻询想起了刚入学的他们，以前他们也是去高年级打探口风询问老师的打分标准。

闻询把水龙头关上说：“要不要我告诉你们许老喜欢什么样风格的画？”

众人齐声喊道：“要！谢谢师兄。”

十分钟后，闻询被众多同学簇拥着回教室，连水桶和调色板都有人帮着拿。

许老看到这一幕确实有点意想不到，闻询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通常在多人的场合基本不会说话，刚刚他在众人面前示范画应该是极限了，如今和一眼之缘的学生相处得融洽，着实是件罕见的事。

许老问：“这么开心聊什么？”

学生说：“我们在请教师兄。”

看着都不可信，许老扬了扬手说：“把教室的卫生收拾干净了，最后一个离开的同学锁好门窗。”

学生纷纷应下：“好的没问题。”

闻询把东西收拾好后跟着许老离开了教室。

他帮着拿教材和电脑，许老倒是没拒绝：“刚刚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有。”闻询否认，但如实地说，“下周油画小测，他们问我你的评分标准，我说我不知道，所以就把你喜欢的那几个画家和画册跟他们说了一遍。”

许老听到后哭笑不得。

闻询问道：“应该还是上学的那几个，没变吧。”

“我说变了的话，那岂不是全班的合格率都栽在你手上了。”许老笑着摇头。

闻询说：“那你看着给分吧。”

许老看了眼时间，到中饭时间：“到外面吃吧，我下午没课，你师娘刚从海南回来，给你买了特产。”

闻询无意识地问：“不是椰子糖吧。”

一老一小对上了眼神，闻询已经了然，就是椰子糖。

上一年成堆的椰子糖他是靠分给工作室的人才解决掉，现在没工作室，有些难办了。

吃完中饭后，闻询买了水果和点心，上别家不能空手去，点心是师娘喜欢吃的那一家老婆饼和鸡仔饼。

许老所住的楼层是一家两户，上一次来的时候隔壁房户还是空的，现在门外摆上了几个快递盒。

陈媛正在客厅里看电话，看见闻询来后，惊喜的起身：“阿询，哎哟，上午还在念叨你，想让老许给你打个电话。”

许老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哼，哪有长辈给晚辈打电话的问候的。”

陈媛拉着问询的手说：“不用管，他就这个脾气，也不知道谁每天擦着你送给他的画。”

许老说：“那是珍藏。”

闻询看着这老两口拌嘴笑了起来，许老家有个儿子比他大上几岁，不过常年定居国外一年回来个两次，老两口的日常拌嘴成了生活的乐趣，越拌感情越好。

“我给你带了老婆饼，我赶上了新鲜出炉的那一批。”闻询说。

陈媛眯着眼睛笑：“好啊，我要先吃一个，不给他吃。”

许老坐在太师椅上嘚瑟地说：“我在车上吃了。”

闻询在茶桌上泡茶，陈媛把点心放在碟子上递给闻询：“你也尝尝。”

闻询应下：“好。”

陈媛一看到闻询就说瘦了不少，忙活着在厨房里炖汤，这一顿就要好几个小时，闻询注定要在这吃晚饭。

闻询给许老倒了一杯茶，许老的眼睛挂在鼻梁上看了闻询一眼：“最近工作怎么样了？”

闻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我离职了。”

许老不满地皱眉头：“三个月不见变成无业游民了？”

闻询继续倒茶：“一个星期前完成了手上的项目才走的。”

许老把眼镜抬上，酌了热茶：“还不是一样。”

闻询的手还在玩着茶叶，许老立刻叫停了他：“别霍霍我的茶，老陈茶贵得很。”

闻询适当的暂停，脸上面无表情紧抿着嘴，许老一眼就看穿了他：“还在瓶颈期吧。”

闻询抬眸看着他，许老说：“看你刚刚画的那副画的手笔就知道好久没碰了。”

如果不算随笔的话，闻询应该是很久没认真完整地完成一幅画。

闻询点了点头：“有一阵子了。”

许老问：“最近话的最后一幅画是什么？”

闻询记得很清楚：“如果是大画，那是一个月前的事，随笔的话，昨晚。”

“那是够久的。”许老问，“昨晚画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闻询把茶杯的盖子打开：“周末的时候去了一趟露营，画的是那时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