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连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度过灵感瓶颈期,不是画不出而是画的东西自己不满意,这期间他并不是没有尝试过,但一天下来满地都是纸张,画架上还是一张空白的画纸。
他所做的就是在一本小画册里画上自己的小灵感,A4纸大的画面里藏不了多少东西,有时候他会画一朵花,一棵树,一只鸟,还有一个人。
他在画在他的世界里的陆晏,不多了解,只是闻询初识的他。
表面上的东西很简单,两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如果加上眼神,加上特征,上色晕染,一切都变得丰富。
以往他会一天只沉迷在画里,因为灵感时而有时而无,如果不抓紧,一会就转瞬即逝。
闻询用两天的时间来画陆晏,并不是灵感所缺,而是灵感爆发,他在脑海里有很多想法,他要慢慢的整理归纳。
事后他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在画大作品时没有灵感,而在画陆晏的时候满满的想法,可能是因为他好久没有画过人像了,这段时间他都在画静物。
还有一个也许是他对陆晏有兴趣——艺术上的欣赏。
闻询把完成的画作从画册上撕下来,裁剪了不规则边角,然后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用画框裱起来。
虽然这幅画并没有多贵重,用的只是水溶性彩铅,没到裱起来的程度,但这是送人的,也不能随便一张纸就给人,这也太没有诚意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闻询把画册放在表层生怕别的东西把它压垮。
周末的聚会如约而至,来接闻询的不是陆晏而是贺念。
闻询一上车就听到贺念止不住的抱怨:“陆晏一大早就给我说有事叫我来接你,说好的我来享受周末,怎么就来当你的司机了。”
闻询说:“要不我来开?”
贺念想都不想连忙摇头:“不了,还是我来开吧,有导航你都可以开错,我很怕去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闻询笑道:“没这么夸张。”
贺念在装作应和,嘴上说:“是呀是呀,没这么夸张,我不说你那辆吃灰的骚粉,你那辆波子我都没见你开过几次,有车不开专门打的,我都不知说你什么好。”
“那辆波子我买给你吧。”闻询说,“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吗?贺总。”
贺念撇了他一眼:“有事就叫贺总,哎哟,要我说你先把那辆骚粉给解决了吧,还真留着当保值呢。”
闻询:“陆晏说帮我问人,他给答复了,说下星期来看。”
贺念吃惊望着闻询:“可以啊,什么时候和陆晏混得这么熟。”
闻询一愣,这算很熟吗?可他不都知道陆晏是做什么的,应该不止民宿老板这个身份。
“聊天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他说帮我问问。”
贺念说:“那他应该还挺喜欢你的,陆晏这个人啊,圈内人都知道,笑着对人,每个人都能跟他说两句,但不是他都能跟每个人说两句,懂我的意思吧。”
闻询沉默半刻说:“不轻易深交,不是每个人都能入他的眼。”
“是,他的眼界很高,还有就是商人都是狡诈的,陆晏的手段很多,老狐狸一个,不过你不用想这点,你身上又没有什么利益可论,那他就就单纯想结识你了。”贺念说。
闻询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利益可拿,不接触家里的产业,一心只在艺术上,就算利用他来接近家里也无济于事,家里的事他说不上话。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闻询问。
说起这事贺念就有话说了:“我家前几年不是有个官司弄得挺大的么?律师就是陆晏他爸,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两家就熟了,而且我爸挺欣赏陆晏,这样一来,我和他不熟也得熟。”
“他还大我几岁。”贺念想了下说,“二十大几来着?哦,应该是二十九,快三十了。”
闻询猛地看向贺念,后者察觉出他的动作,笑道:“是不是不像,他那个相貌可使劲欺骗人,很多人注意他的皮象忽略其他,所以就着了他的道。”
闻询说:“我以为他和你一般大。”
贺念的语气忿忿:“你是看轻我还是抬举他,他占着年龄的优势可占了我不少便宜,没结婚就有得拿红包,我家每年过年都给他红包,他还好意思拿。”
闻询反问:“那你也怎么好意思拿我妈给的红包?”
红包这事还真值得探讨,都是讨个好彩头的事。
“我们两家可熟得不可以再熟,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贺念终于忍不住列举了他和闻询家,他和陆晏家的不同。
闻询好不容易才叫停他,原因是因为贺念差点错过了上高速的路口。
上高速后,闻询问了一句:“我们不需要接其他人吗?”
贺念说:“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他说两句,他们都知道那是场面话,我问过他们几个,你猜他们怎么样?”
闻询想了下,不太确定的说:“都拒绝了。”
贺念点了点头:“每个人都以有事拒绝了,一个个都是太子爷,你说哪有什么事啊,还不都是知道和陆晏不熟。”
那他和陆晏很熟吗?闻询觉得不见得。
贺念问:“有带什么喝的吗?”
闻询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冰美式,贺念看了眼:“怎么带了这么多?”
闻询苦笑:“我以为他们都要来。”
贺念明了:“你那是去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