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直接把人带回芳菲殿，还让青墨去准备醒酒茶，看着阿若从刚才见到蓝曦臣就一直笑着没停下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阿愫在笑什么？】

阿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房间，立刻卸下紧绷的劲，瘫软在凳子上，听到金光瑶这么问他，于是把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金光瑶，憨声憨气地说，【他真好看。】

【谁？】金光瑶没反应过来。

【蓝曦臣真好看。】阿若眨了眨眼，直言不讳。

金光瑶不自觉收了点唇角的弧度，差点没忍住问一句那我呢。

阿若实在醉得有些豹子胆了，她猛地站起来，想要扑进金光瑶的怀里，结果却脚下没力，眼看着直接摔到地上了，金光瑶忙弯下腰搂住阿若的腰，两个人就直接墩坐在地上。

金光瑶的身子温热得暖烘烘的，阿若晕眩的脑子下意识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尤不过瘾地冲着金光瑶的耳朵又说了一遍，【蓝……蓝曦臣蓝涣，真，真好看……】

这回金光瑶脸上连酒洼都没了。

【可是……就算他这么好看嗯……】阿若难受地哼了一声，【就算他跟阿瑶一样好看……可是，可是只有金光瑶才是我的……】

接着，金光瑶就听到耳边绵长的呼吸声，怀里仗酒胡闹的女子已经睡过去，这个人也只有意识不清的时候才会这么大胆地叫他阿瑶，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就跟着别人只叫他宗主。

金光瑶抱着阿若站起来，走到床边，把人轻轻地放到床上，顺手给她散了发脱了鞋，将被褥盖上，正要抬脚离去，却被沉睡的人突然拽住头发，接着金光瑶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委屈道，【……我不知道这酒这么厉害……瑶你别生气好……好不好……】

这个人连梦中都向他解释，像是怕他时时刻刻就不要她一样。金光瑶唇角动了动，却仍旧没弯出一个弧度，他伸手将抓住自己头发的小手挣开，忍了忍，终究还是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印下一吻，低声说道，【好。】

金光瑶把阿若的手塞进被褥，轻轻关上房门，对门外一直站着的青墨冷声说道，【照顾好金夫人，不得有半点差池，否则拿你问罪。】

青墨慌忙跪下，应道，【是，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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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身为百家仙督，暗地里的龌蹉，能让正经的鬼修愧于说自己手段残暴，阿若一直都知道面上含笑的金光瑶是实打实的笑里藏刀，娼妓之子并不是说笑，那是真真正正刻在他灵魂上的污点，而却是这污点让他比薛洋多了一点良知和道义。哪怕他从金陵台上滚下来，被族人耻笑，遭过结义大哥的认可之后再嘲笑他的卑劣以至于想要亲手打杀他，又在暗无天日的温氏卧底三年之久，这一辈子走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他都能在一条□□中，闯出自己的路。

薛洋一生都活成自己，自私自利残暴不仁。

金光瑶的一生也活成了自己，于罪恶中开出带刺的妍丽，绝美而悲恸。

如果说一开始是见色起意的话，如今相处这么久，阿若已经见识到刻在金光瑶骨子里的柔软，至阴狠者至柔情。她时常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之间会产生爱，而现在她明白了，重要的并不是怎样的人，重要的是谁对谁做了什么，重要的是谁在意谁，又是谁把谁放在心尖上细致入微地护着。就是这样的牵绊，让人与人之间产生了爱恋和占有的欲望，所以金光瑶如何如何，阿若都不在意，她只想要金光瑶背后那一点点罂粟般的温柔。

由此，阿若偶尔会嫉妒那个给予金光瑶一点点善意就得到金光瑶所有宠眷的秦愫，不过秦愫一个闺阁女子，格局比有两个优秀弟弟的江厌离还低上不少，用前世的话来说，两个人注定三观不合，也因为这样，秦愫才会在金光瑶冷漠自己的时候自怨自艾难以理解，同时也不会去追究金光瑶冷落自己的缘故。

阿若借着秦愫的躯壳陪上三载，算是一种偷来的幸福，因为她是阿若，因为她懂得金光瑶所有的苦衷，所以由她替秦愫陪在身边，大约会让金光瑶多上一点点的暖意。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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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虽是双亲亡故，但身份真真儿金贵，仙门两大家的宗主，其中一个还是仙督，都把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着，锦衣华服山珍海味暂且不说，他要是哪天不高兴，一准儿是自己把自己给气到了。

一年中总有那么好几个月是被送到他舅舅云梦莲花邬江氏江宗主身边带着，因此有那么一段时间阿若清闲多了，没有一个偶尔作天作地的小祖宗闹着，阿若又将前世经营管理的一套搬运过来，这一天天下来，可就剩下永无止境的练剑了。

金光瑶自然还是忙着他的仙督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