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任由主母的任性恣意地苦练剑法,可有可无地捧着或奉承着,唯独兰陵金氏的小少主有点愁苦,他才刚觉得找到一个极要好的人,结果这个人却不理他了,只会翻着那本破剑法,他可是早就学会了。一开始得知婶娘也要练剑,忙跟前跟后说要陪着,结果发现婶娘真的是一招半式都不会,他轻轻松松都能打败,就觉得腻味。
金凌虽然不再理会阿若,阿若怎么可能会在意,她抛弃所有的娱乐性安排,只要一忙完杂事,立刻就捏着一把稍显沉重的仙剑挥舞起来,一次又一次,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从早到晚,累到无法站直。
金凌还是会陪着阿若用晚膳,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阿若红肿的手腕和被剑柄磨破皮的掌心。
【婶娘,疼不疼?】
【婶娘又不是铜铁打的的,肯定疼啦。】阿若若龇牙咧嘴地给自己上药。
金凌看得好笑却又觉得困惑,【那婶娘为什么一定要练剑呢?要是有危险的话,小叔叔不是会保护你吗?】
【要是有危险,小叔叔不仅得保护我,还得保护你呀,】阿若用包扎得像熊掌一样的手戳了一下金凌的额角,【因为你婶娘说过要学剑,那么婶娘就一定要学,既然说了要做,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金凌有些听不明白,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曾经练剑的时候也像婶娘一样疼过,不过后来夫子夸他大有长进之后,他就有点懈怠,既然已经学会了,还练它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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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金光瑶没等到阿若醒来,他这才真的明白,她是真的在习剑,没有一句虚话,所以才会累得醒不过来。
就跟金凌一样,金光瑶其实也想不明白阿愫为何突然要习剑,这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但他也不会去阻止她,只要阿愫愿意,那么他都会同意。
只是……
金光瑶忽略了那点点的惆怅。
一夜无梦,金光瑶照例在阿若起来之前就醒了,他轻轻地掀开被褥,打算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袍角似乎被什么压住。金光瑶下意识地想要拉扯,却突然停下,顺着袍角掀开被子,赫然发现它被一只皎白的小手握住。
她……醒来过。
这时门外一阵响声,金光瑶罕见地皱了皱眉,手下一动,瞬息间用法力割掉自己被抓住的袍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开门。
【何事?】
青墨第一次听到宗主这么冷淡的语气,忙小心翼翼地福身回道,【禀宗主,夫人让奴婢卯时过来服侍她起身。】
金光瑶沉默一会儿,让开身,自己则避到隔壁的书房洗漱,半晌,他突然轻轻地说,【将我收着的冰容沁心膏拿去。】
【是。】随侍的长风低声应道,他没问拿去给谁,阖府上下都知道,那位被百家之首的仙督放在心尖上的夫人手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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