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想帮银纪,但有心而力不足:“你提及的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只有深入了解才可以进一步判断,玄灵不会没有根据的胡乱给银纪下结论:“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好”银纪的声音洋洋盈耳,他极力配合的模样是玄灵眼中难得的顺从,在玄灵看来,银纪对那段记忆的执着远比他自己身体病痛重要,为此玄灵觉得挺挫败的
“你见到那口血污的棺材是什么感觉?”玄灵观察银纪的表情,不敢有所遗漏,银纪没有立刻回答,但玄灵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问道:“害怕?”
银纪不得不承认,严肃、认真道:“嗯”对于这个回答,玄灵虽然猜到了,但亲耳听到从银纪口中说出来,玄灵还是感到惊讶
所有的结果都有起因,不会平白无故造成现今的事实,玄灵道:“你年纪尚小的时候是否一个人在封闭的环境待过”
“是”银纪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独自在衣柜里躲过一夜,也正是那一夜,他认识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因此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玄灵循环渐进道:“你当时可有受伤?”
“磕破了一道口子”银纪语气平淡
银纪也曾和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一样,有过短暂的无忧无虑的童年,调皮、贪玩、爬树、摸鱼、刨洞、捏泥人、往蚂蚁窝里倒水、摔倒磕破膝盖也会哭......可终究,往事不再,过去的也只能成为过去,再也回不去年少时的洒脱不羁
“那你......当时害怕吗?”玄灵的每一个问题都问得极为巧妙,精心设计,围绕话题的要点展开
银纪想了想,道:“一开始是害怕的”
玄灵停顿少时,启唇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感到了害怕”他眼神灰暗,夹杂着一丝读不懂的情绪
银纪内心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冷漠道:“有一只‘小鬼’一直缠着不放”
夜间撞见鬼,就算是成年人也会感到害怕,更别说那时只有几岁大的银纪,那只小鬼像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银纪躲到哪处他就跟到哪处
吓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银纪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可即使这样,小鬼也总能准确无误寻到他的藏身之处
银纪的过去没有人知晓,他也不曾对外提及过,临胤将其带回长烟一空时,已是十六、十七的少年,他当时的模样与如今并无二致,唯一不同的只有服饰
长烟一空长老都不会忘记当年那场大乌龙,更是忘不掉初次见银纪时惊鸿一瞥的盛世美颜
他们不曾怀疑过银纪的性别,只因临胤第一次带银纪回长烟一空,银纪身穿的是一袭羽衣白裙,纯洁无瑕,美若天仙,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夸张到多看一眼都会嫌弃自身太脏的程度
当时大伙儿都猜测,银纪是长烟一空未来的宗主夫人,但跌破眼镜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来
首先颠覆他们认知的是银纪非女子而是男子,银纪恢复男装时,天姿神颜,出尘绝世,但没有丝毫的女气,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一度质疑自己病入膏肓,银纪怎么可能会是男子呢
接着颠覆他们认知的是银纪非临胤带回来的而是请回来的,为什么说是请,因为银纪无疑是“一尊佛”,是临胤请回长烟一空供着的,他是宗门所立规则的唯一例外,众弟子见了银纪,都尊称一声“师兄”,就算是长老见了也不敢位高一等自居
因此,银纪的身世成了大家争先恐后想要挖掘的秘密,但他就像个凭空出现的人,过往一片空白,查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所以银纪和玄灵说的,也是玄灵首次了解到银纪来长烟一空之前有关他的事情,玄灵分析道:“你在南岭江东陵见到的那一口棺材浮现的那些零星片段很有可能是你小时候那件事情的应激反应”
“和我丢失的那段记忆没有关系?”银纪听懂了玄灵的意思,只是他持有怀疑,也许是他对那段记忆太过耿耿于心,他不太愿意相信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玄灵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只能作出自己的客观评价,但是否如实事一致,这无法确定
记忆的事情非急之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恢复了,玄灵当下更多的是担心银纪的身体状况:“你回来还走吗?”银纪每次回来,待在长烟一空的时间都不长,每次出去都会带着比之前更严重的内伤回来
玄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没人能奈何的了银纪,宗主也劝过他留在长烟一空养伤,但每次都犟不过他,临胤作为一宗之主的威严在银纪面前不值一提,最后退让的只能是临胤,所以说银纪是临胤请回来供着的一尊佛,毫不为过也
可,现在的情况有了些微不一样,银纪收了亲传弟子,为了教导唯玥,估计他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如玄灵想的一样,银纪道:“暂时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