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风向始终若一,从陵墓的背面吹来,那陵墓中又怎么会有树叶
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想自己死的人太多,银纪还真想不到可怀疑的对象,对自己出手的远不止一个,阑音城鬼婴,万仞孤城千重杀机被夺,寒海百丈设局,江东陵死灵守棺,这每一件事的背后怕都是同一个执棋者
看来不下点血本,还真抓不到他
银纪不动声色踏上下山的路,路行过半,果然如他所想——“他”还在,银纪轻笑一声,就这么想我死吗?
银纪右手小指处亮起一个光圈,随后形成一根银丝,银纪倒要看看是谁如此盼着他死,只见他神情“冰冻三尺”,淡漠看向自己右手小指缠绕上的银丝,轻轻一拽,身侧瞬间开启一个“空间灵环”,一黑衣男人穿越灵环凭空出现,倒在了银纪脚前,其脚踝系着一根银丝,连着银纪的手指
不稍时,灵环以及两人相连的银丝消散不见
被抓了个现行,男人没有丝毫的害怕,也并不感到意外,像早就预料到会被银纪发现一样,拍了拍沾上泥尘的黑衣,悠然自得地站了起来,笑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呵~还真是你银纪干得出来的事”
银纪没有说话,男人的确说的不错,为了抓他,银纪是真的干了自损的事,银纪发现不了一路有人跟踪自己,是因为对方修为很高,离得甚远,对自己下杀手皆假借他人之手,从不会亲自现身对自己出手,若非阑音城鬼婴事件,自己真的很难联想到这一次次的遇险背后竟由人操纵,举棋落定,幕后观局,步步为营
银纪散了自己的神识,损伤了根本,去感知方圆移动的物体,从而抓住跟踪自己的神秘人,还好他猜对了,不然就白白“自伤”了
“我今日便要看看你是谁”银纪执千重杀机和神秘人打了起来,打斗过程中,银纪发现男人刻意压制着,所用招式杂乱无宗,显得不娴熟有些生疏,有目的的掩藏自己的师承出处
刀光剑影,无尽无休,忽闪忽灭,眼花缭乱,剑气激得周围的树叶纷纷直落
银纪一掌呼出,直击男人心口,男人如鸿毛被吹飞了出去,男人见势不妙,起身逃离
自损了神识才抓住的人,银纪哪能这么就让他给跑了,银纪将手中的千重杀机挥出,银剑在空中画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化为无数银丝,横在男人身前,男人不信邪,刚触上银丝就凝上了寒冰,冻得他直接退了回来,朝着背后方向逃匿,银纪左手指尖一挥,若干银丝飞出,生生斩断男人的退路,银丝形成一个封闭的区域,将男人禁锢其中
男人想越过银丝,从银丝上面飞身而出,摆脱束缚,但他没想到,一旦触及银丝界边,就会被竖起的一道坚不可摧的灵力墙弹回来,“咚”的一声巨响,摔了个四脚朝天
男人重新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再次尝试,刹那,腰间、双手就被银丝死死缠上,银丝急剧收紧,不能动作
银丝对银纪而言仿若不存在一般,只见他径直穿过银丝,胸口触碰上银丝后,银丝消隐,待整个人越过银丝界边,银丝又完好无损保持原来的模样
男人意志消沉,不再挣扎,银纪一把扯下他的黑衣,俊眉微蹙,居然是个傀儡分|身,被反将一局
男人心思缜密,留有一手,但想全身而退,他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既然如今做不到“杀敌一千”,那银纪也要“损他八百”,银纪捡起从男人衣袍掉落的傀儡符,凌空画着符篆,追踪溯源,将傀儡符削成了两半,分成两半的傀儡符在空中结上冰霜,落于地面碎成了冰渣
..
银纪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丑时末,全城黑幕笼罩,整间客栈死寂无声,漆黑一片,只有自己房间燃着一盏烛光,银纪怕吵醒住客,轻手轻脚上楼
推开房门并没有看到唯玥,这么晚他还能去哪里?银纪估摸着,背后传来脚步声,回过身,是唯玥,他显得有些疲惫,见银纪回来,欣然一笑:“师尊终于回来了”
银纪淡淡道:“嗯”他注意到唯玥身上的衣衫是沾血的,还是从江东陵出来的那一身,他回来这么久,都不懂得将自己洗干净的吗?
“师尊先坐会儿,我这就去给师尊准备沐浴的热水”唯玥没有停留,甚至没有踏入房门,就又急急忙忙的下了楼
银纪瞬间明白,唯玥回来后,怕一晚上都呆在厨房,给自己烧热水,怕自己回来不能直接沐浴,所以守着柴火,控制热水的温度
银纪发现房内早就准备好了浴桶和屏风,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自己回来了,所以徒弟屁颠屁颠地下楼提热水去了,自己这个徒弟,细心懂事的让人心疼
唯玥往浴桶里倒着热水,银纪道:“你不用特意等为师,为何自己不先沐浴,这一身血衣,贴着不好受”
“我担心师尊”唯玥放心不下银纪,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银纪让他回来,唯玥不听管教,银纪因此不喜,唯玥才不得不提前回来,回来后,他又想回去寻银纪,但怕惹得银纪不高兴,所以没敢回去,待在客栈等,心里焦虑不安
唯玥再次下楼提水,银纪见浴桶里的热水差不多了,于是把身上染血的衣袍褪了下来,直至光溜溜、赤|身|裸|体没入水中,雾气氤氲、热气腾腾,银纪舒服地闭着眼睛向后仰着脖子
唯玥一进来就看见银纪一|丝|不|挂的浸泡在水中,白雾缭绕,若隐若现,肤如凝脂,白皙红透,领如蝤蛴,玉颈生香......画面太美,唯玥魔怔了,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银纪没有睁眼,他知道唯玥进来了,奔走一晚,神识受损,他太累了,乏力得抬不起眼帘,唯玥神差鬼使地放下手中的木桶,着了魔般,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简单的想离银纪更近一些
隐于水雾朦胧中的银纪越来越清晰的展现在唯玥眼前,顿时,唯玥像触电了一般,猛然清醒,不自然的红晕瞬间爬上他的脖子,甚至整张脸,脸红耳赤,像煮熟了般,仿佛戳一下都会漏气,好在银纪合着眼睛,没有瞧见他现今的惊慌失措
他侧过脸不看银纪,拿起地上的木桶,往浴桶里缓缓倒入热水,轻声喊了一句:“师尊”
银纪困意袭来,昏昏沉沉,带着很重的鼻音:“嗯”
唯玥心里一颤,手中倒水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师尊往后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唯玥的声音很轻,停顿稍许,接着呢喃:“坦诚相见,毫无防备”后面这句是自言自语,他没想让银纪听见
实际上,银纪是一句也没听清,但他的修养告诉他要回应说话的人,于是随便应付了事道:“嗯”有点像闷哼,又有点像撒娇,听得唯玥心痒难揉
唯玥再也无法淡定的待在这里,逃命般地退出屏风,带上房门,瘫坐在房间门槛前,背靠房门,不敢去想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