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直接要将人杀了,问不出背后的人,也白搭。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而已,死不死的不足惜,要知道的是在她背后的人。
是谁帮她上的这山。
又或者,是谁指使她来的,指使的所为何事。
底下那人气了半天,也不能这般遂了姬槐的意,“你将她带走,你能问出?你问不出,还是说你和她认识?是一伙的?”
“那小姑娘一人可没本事上这穷极山,但若是山里头有人帮衬什么。就说不定了。”
这就将矛头全权指向了姬槐。
姬槐听完,只是觉得好笑,于是轻笑过后还带上一丝轻蔑之色,“我若是和她一伙。那你只当将矛头扔向你们刀主吧。”
他嗤笑一声:“毕竟,是他死活不让我走。留着我,给你们造祸害。”
他这话说的不仅仅是恶心刀悬,更是恶心在座所有人。
那匪果真就被他气的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指着他半晌也不知如何下嘴去驳他那恶语。
反倒是被姬槐扯出来的矛头刀悬,好整以暇的站在边上看着,也同样没有出言反驳,好似他说的人不是自己,好似他说的就是对的。
柳禾在外踌躇着,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却听不见里面的对话只得让他在原地干着急。他不知此刻自己该如何行事。
这个事还得刀悬点头,只要他点了头便没有人会再进行阻挡。
刀悬在穷极山之中的权力是绝对的。
他见他不说话,怼完下面的人后转了头过来,看他。他还是半晌没个准信,姬槐不觉就拧了拧眉。
刀悬看着面前人越来越皱巴的脸,半晌才觉得好笑般的慢悠悠朝下面开口,“散了吧。”
那便是不让他们插手这件事了。
姬槐一直觉得刀悬像是个独裁专政的暴君。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君王,只是这么一个毫不在乎局面的暴君,他着实是头一遭见。
还是个完全没理可寻的暴君。
主堂一屋子的人都不满,但是刀悬已经发话了他们不得不散。人走完了柳禾才抱着西玲雀进堂,将她放在了木椅上。
小姑娘那箭伤明显伤的重,脸色唇色渗白一片,半点血色都没有。
不过如此,她也多余的话半点没有。
这小姑娘当真和旁的不同,一个人被带到这穷极山上,恐慌是有的,但都不言语表面,也不哭也不闹。
这次还没等眼前这三人开口问,西玲雀眼珠子从姬槐身上转到刀悬身上,自己先开口了,语气稍有些恶,“我自己不小心闯进来的。跟姬槐哥哥没关系。”
这话一出,场上三人的情绪都各异了。
方才那一出,她在堂外,隔了距离柳禾都听不到堂中的话,这一直躺在柳禾怀中的小姑娘却一字不差的听全了他们堂内的话。
姬槐也是一愣,全然没想到还有这个事。他不觉捏了一把汗,她耳力显然异于常人,若是装作没听到也就罢了,偏偏现在当着刀悬的面说出来了。
这件事于目前处境的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柳禾作为后山岭的人本不该在这多待多听,只是姬槐没让他走,他看了一眼对自己留下无异意的刀主也就诺诺的站在了角落,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柳禾惯来懂察言观色,姬槐眼中那一抹闪过的担忧他全然看在眼中,也反应过来了西玲雀刚刚的话于她而言不是好果。便也不觉在心中祈祷着,刀主不要降怒。
再场四人心中之想各异,只是除刀悬外无一不在担着心,就怕那刀悬忽然降怒。
只见原本面上无情绪的刀悬果然听到那话一瞬就有了情绪之伏,下一刻龇牙咧嘴恶狠狠的看着那椅子上的小姑娘,
“谁让你叫他哥哥的?”
刀悬这模样让旁的小孩看去定然会吓得大哭,孩童眼中无辨美丑,但他此刻,在西玲雀心中,自是青面獠牙的罗刹了。
他自己却是半点不觉得这般有何不好,反倒是更加冷冽寒意,“再让我听到你叫他哥哥,我把你撕碎了喂狼。”
她只见,那罗刹扬着眉威胁她,“听到没?”
西玲雀连呼吸都静止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东西,连连点头,“听,听到,到到了!”
刚还在担忧刀悬会不会降怒的姬槐忽然不知如何作想了,这人在乎的是什么东西?
这算是得到满意答案的刀悬,撵去旁的情绪,扬着腿就往那主位上一坐。
别的,他就不问了?
看他这架势俨然就有一种和他没关系了的模样。
姬槐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在了西玲雀上。边上的柳禾一直在看他,估计是只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