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隽没有呆很久,从外边回来一小会儿后跟司长打了招呼,提早离席。
元嘉琢磨,应该是还不舒服,但又不好多说。
不过这跟他也没关系了。
元嘉现在就是想能不能他也走,那些人说的他也听不懂,还不如回去跟杨凯森打游戏。
好巧不巧,贺隽是从他们这一侧过去的,路过元臻兄弟时,脚步微顿,礼貌地说:“今晚还没有跟小元总深入交流过。”
元臻不曾想贺隽会专门停下,大约是想翻个白眼,当然没翻出来,只虚假地客套道:“哈哈哈哈,下次一定。”
贺隽点头,“下次一定”,目光却是看向元嘉,“带着您胞弟一块。”
元臻望着贺隽的背影确实离开了,转过头问元嘉,“他今晚吃错药了?”
元嘉摇头,是忘了吃药吧。
贺隽上了车,看到贺修宜一个小时前给他发来的消息。
“爸,走的时候来接我,我在附近。”
贺隽接上贺修宜,贺修宜坐在他旁边,带着耳机在听音乐,食指随着节拍在杯托上一点一点。
贺隽垂眼,片刻后问:“你很高兴?”
“有么?”
贺隽回过头,不言。
反倒是贺修宜借着路灯闪过的光,看到贺隽衬衫肩膀一侧的污迹。
贺修宜摘下耳机,“爸,刚才里面有事发生?”
贺隽望着贺修宜,叹了口气,“没什么。”
-
贺修宜人间蒸发。
一连着两天,元嘉没见到他人,课也没上,也没喊他去接人。
一开始元嘉还很高兴,省的贺修宜烦他,但他一直不出现,元嘉就有点慌……
因为实验室爆炸的事情在学校里流传开来,说是有人后续进了医院。
元嘉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周三早上贺修宜的疲惫神情,以及晚上回光返照式的聊天。
他不会,死了吧。
元嘉疯狂晃脑袋,不至于不至于。
但离谱的想法已经在脑袋里扎根,元嘉满脑子都是贺修宜是不是天有不测风云,要是这样的话…他可怎么给东子报仇雪恨?东子的仇他要亲自报!
但要让他再去问,好像又很没面子。
杨凯森看他一会儿拿起手机,一会儿放下,又烦躁地敲床腿,忍不住说:“嘉嘉,你思春么?”
“滚!”
杨凯森又问:“那周天你回家么?”
元嘉的注意力短暂地被吸引,下周四要放国庆假了啊。
甚至因为下周四要放国庆节的缘故,这周六排的课挺多,元嘉甚至有门二专课被冲突了,要请假去修主课。
“回,回去换衣服。”
元嘉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蛋,学校洗衣机是断然不会用的。
杨凯森:“好吧,你总是抛弃我。”
元嘉:“你好矫情。”
说起二专课,元嘉一下想起下周二的风险管理与保险课。
他得上去讲课,他都要忘了!
元嘉愤愤去摸手机,在贺修宜的聊天框上狂输三个感叹号。
“!!!”
“风险管理的讲课,你答应帮我的,你人呢?”
但,无人回答。
贺修宜装死装到了周六下午。
元嘉正屈着腿,趴在桌上写练习题,等着家里司机来接。
手机轻微一震。
贺修宜忽然冒出来:“明天跟我出去办点事。”
元嘉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屏幕被戳地啪啪响。
“本少爷要回家!”
贺修宜:“讲课不弄了?”
元嘉:“丨丨丨丨丨丨”
贺修宜:“17号楼底,明早八点,记得给小黄驴充满电。”
元嘉:“拒绝。”
贺修宜没再讲话。
杨凯森看他咬牙切齿,猛不丁凑上来,“你明天要跟贺修宜单独出去?”
元嘉:“哈,怎!么!会!”
周天,八点
除了早起学习的鸟儿,大多数大学生都在利用本周唯一的假日赖床,宿舍楼前门可罗雀。
贺修宜下楼,门厅正前方,某人穿了一件荧光绿的防晒衣,带着鸭舌帽,带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正低头坐在一辆饱经风霜的小黄电驴上打游戏。
贺修宜还是差不多的装束,元嘉曾经跟杨凯森在宿舍里吐槽,他大约穷得只剩下这一套衣服,脏了就接着晾干了穿。
“上不上,不上我要走了……”荧光绿没好气地说。
贺修宜跨上后座,元嘉再次被熟悉又刺挠的气息包围。
“上。”
“抓稳,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