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拿着铁锹的女人站在门口,她有一张非常耐看的脸,年纪应该在三十左右,丸子头凌乱,有发丝粘在汗湿的脸和脖子上,蓝色的衬衫很脏,灰色休闲裤上还有深褐色的痕迹。
她看见唐沅愣了一下,随机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铁锹。
血从何父脑后流出,他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唐沅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到女人身上,他露出友善的笑容说:“我是来旅游的游客,请问你是?”
女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放下心来,她走进房间锁上门,一边贴着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语速急促地说:“这个村子很危险,你赶紧离开,如果和别人一起来的现在联系他们,不要回去拿东西了,现在就走,越早走越好。”
“为什么?”唐沅放下杯子,撑着头看她,“你知道这个村子的事?”
女人眼睫颤动,她慢慢看向唐沅,唐沅背着光,姿态懒散,被遮住一小半的瞳孔没有光亮,像被放在玻璃柜里珍藏的精美人偶。
女人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跳得飞快,她怎么忘了,这个村子里存在着那些非人的东西,她怎么会那么大意进入这个房间呢?
发现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逐渐不对唐沅收敛起笑容,他有些疑惑,他做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事吗?
门把手突然被转动吓了女人一跳,何守的声音模模糊糊:“门怎么锁了?爸,你这边怎么了?我刚才听到很大的声音。”
“爸?”何守敲了几下门,里面依然没什么动静,他皱起眉,担心出什么事,正准备用备用钥匙开门唐沅开了一条缝。
“何医生,你父亲出去了,还没回来。”唐沅拉着门,只露出一小点脸。
何守透过门缝看他,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身体怎么样?是不是还很难受?”
“还有些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唐沅又打开了一些门,他看向何守身后,“何医生,你看见蛇了吗?”
闻言何守转头,他身后的墙边有一段蛇蜕,看模样留下这段蛇蜕的蛇还不小。
何守看着蛇蜕不知道想到什么,丢下一句抱歉有急事就神色匆忙地离开。
“他走了。”唐沅打开门,他身后拿了些急救药品的女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唐沅扶着门框回头,女人看见他身后的墙上印出了一道巨大的长影,她睁大眼想告诉唐沅,下一秒那道影子消失,唐沅察觉她的异样转回了头,什么也没看见。
“你……”女人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头晕脑胀,说不定是出现了幻觉。
“呃……”地上的何父有了动静,他快要恢复意识了。
“你跟我一起走吧。”女人因刚才的猜测有些愧疚,她提着装着药的布包,对唐沅说,“他们在拿活人献祭,你继续留在这里会死的。”
唐沅有些犹豫,他想知道何守这帮人在搞什么,但也想知道面前这位女士在村子里经历了什么,女人着急要走,劝道:“别犹豫了,等这个老头醒了你就走不了了!他们一定会把你杀掉祭他们的神!”
“那走吧。”唐沅看了眼微眯着眼看着他们的何父,跟在女人身后走了。
诊所有个后门,没有锁,只有个木头插销,女人就是从后门进来的,后门后面有条路,通往森林。女人跑在前面,唐沅在后面跟着,他们进了森林,阳光被隔绝,青草树叶发出沙哑的摩擦声。
女人跑到一个树桩前,拨开一堆草露出了一道木门,她敲了敲木门说:“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女孩露出脸,看见唐沅她愣了愣,女人说:“他也是游客,我去拿药刚好遇到他,先进去。”
“嗯。”女孩让开身,露出一个木梯子,女人让唐沅先下去,唐沅好奇地踩着梯子几下就到了地面,女人把包递给那个女孩,把草扯到木板上小心翼翼关上门才爬下来。
“过来吧。”女人从女孩手上拿过包招呼唐沅进去。
这是个四十来平的地下存藏室,有几个腐朽的木架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中间的灯坏了,绑了一个手电筒照明,右边的角落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他们也浑身狼狈,沉默地坐着,看见唐沅都有些恍惚。
“梁姐,他是谁?”有个男的哑声问。
“和我们一样,游客。”女人回了一句,走到他们旁边掀开了一床黑色的被子,露出里面的人。
唐沅跟着过去,顺便帮她照明,女人道了谢,拿出药品给这个昏迷的人处理伤口。
唐沅看着这个人越看越眼熟,直到女人把被子掀开得更多露出了警服他才想起,是那个审讯他的男警。
“他怎么了?”唐沅蹲下身问。
“被村民砍伤了。”女人说,“我叫梁玉,你呢?”
“唐沅。”
“大学生?”
“嗯。”
“和朋友一起来的?”
“算是,社团组织的旅游,有十几个人。”
“挺好。”她抬起头问唐沅,“你们的人都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