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看清是谁后唐沅皱了下眉。

王灿的脸色比起上午好了很多，他对唐沅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手顺势往下勾住他的脖子，凑近道：“我远远地就看见了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看见我？”唐沅挑眉，当时他前后左右都是浓雾，王灿怎么看见他？

“嗯？”王灿好像没听懂，微微歪头看他，眼镜后面的眼睛闪过一抹红光。

“没什么。”唐沅丢开他的手，弯腰捡起手机，“学长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王灿又靠近他，他们身高相仿，他稍微侧过头就能贴到唐沅的耳朵，唐沅偏头躲避，王灿追着靠过去，唐沅忍不住要给他一下的时候前方响起了鸡鸣声。

王灿一下子僵住，雾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细长的手臂，王灿似有所感转头，尖利的指甲离他的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啊！”王灿惨叫一声，捂着脸后退撞到了唐沅，唐沅回头，王灿捂着额头蹲到了地上，血从他的指缝溢出，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学长？”唐沅的视线慢慢从地上汇成一小滩的血移到王灿身上，他站着，微微垂头，居高临下看着王灿。

王灿松开手，仰起鲜血淋漓的脸，他的眼镜断成了两截从脸上掉落，一条从额头划到鼻子的伤口往外涌着血。

嘶～唐沅有些不忍地眯眼，看着就好痛啊。

“唐、唐沅……帮帮我……”仿佛又回到了早上，王灿狼狈地求救，他蹲不住跌坐在地上，眼泪鲜血混在一块，举着被血染红的双手不知所措。

“学长，没有信号。”唐沅给他看无信号的手机，手机的左下角有条裂缝，是刚才摔的。

“对不起……”王灿无神的眼睛看向那条缝，他明明看起来快死了却还能注意到这道缝。

唐沅愣了一下，王灿意识有些涣散，声音虚浮地说：“我会赔、赔你一个新的，求你……救……”

一道强光射到王灿身上，周围的雾突然被吹散，唐沅转头，看见拿着超大手电筒站在山上的何守。

何守的表情看不清楚，他静静看了几秒才温柔地开口：“需要帮忙吗？”

他的身后是漆黑的树林，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唐沅垂眸看向王灿，他低着头不知生死。

“那就麻烦你了，何医生。”唐沅抬头微笑。

“不麻烦，这是我们该做的。”何守说完他的身后出现了几个光点，接着光束照了过来，若隐若现的人脸从森林深处靠近，慢慢的，他们的脸逐渐清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表情相似。

“今晚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何守对唐沅说，“这里交给我们，明天我会联系你，告诉你他的情况。”

“好的谢谢。”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唐沅也不想和他们呆一起，道完谢果断转身离开。

银白的月光照亮了前路，唐沅背着包快步离开，而何守和他身后的人们静静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路的拐弯才收回贪婪的视线。

“唐沅！”路过一户人家时唐沅被叫住，他转头看见露出半个脑袋的杜嘉星，杜嘉星对着他招手，等唐沅过去一把拉住他拽进了屋里。

“今天应该是走不了了，小淇不知道为什么头疼得厉害，动也动不了，只能先休息看看。”杜嘉星领着他进屋，简陋的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文淇脸色苍白地躺在上面。

“学姐的身体更重要，我不着急。”唐沅说。

“也不枉小淇平时对你那么好。”杜嘉星有些感动，“我们就在这里等吧，外面都是村民，不安全。”

“好的。”唐沅放下包谢绝了杜嘉星坐床上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