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道士电话挂得飞快，柳溯瞪着手机，怒气值再攀巅峰。
屁个SC编外人员！什么福利都没有！净都是debufff！狗屎！都是狗屎！
入夜，柳溯瞪着周围一圈人陷入了沉默。
他思来想去，只拉小周和管明不行！他本来想再拉一个管明的助理，但这位刚刚转型的视频博主居然还没有固定的助理！那个据说叫李明的因为一些公事先回了公司，就把管明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在了剧组。
真是个小可怜！得知此事的柳溯如此想着，看向管明的眼神愈发温和。
但人还是要找的。于是顺理成章地，杜燕和她的助理小杨被拉来了。因为她俩也睡不着。
他们玩的是杜燕提议的狼人杀，五个人也够了。
就算传出去了，也只是相当正常的一个游戏局而已，再捕风捉影的人都说不出什么。
问题是，柳溯的目的只是为了拉着小周和管明保证自己的安全，疑神疑鬼地脸色都有些不太对，看什么都觉得可以，一到几分钟前都属于瞎玩的模式，连规则都记得稀里糊涂的，只清楚一件事——自己是狼人。
现在么，就是他这个一直在走神的狼人被投出去了。
太完美了，这才十点钟，夜还长着呢。柳溯木着脸心想。
对此，杜燕十分得意，“鬼鬼祟祟一副心虚的样子，不投你投谁？！”
“杜姐玩游戏可是很厉害的！柳哥你掉以轻心了吧！”跟了杜燕八年的助理小杨也笑嘻嘻地开玩笑。柳溯和她也算是老相识了，甚至在某位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太好的狗仔嘴里，这位助理还被柳溯橇过墙角，可给柳溯招了顿黑，幸亏杜燕及时出来澄清了一把。
不过最后局面还是很惨烈，因为后来舆论啪一下分成了两个方向，要么是柳溯自己炒作，或者柳溯联合杜燕一起炒作。
于是，两人当时本就不多的商务都飞了几个。
小周没发觉柳溯神色不对，他只是担心，“明天是不是还拍啊？咱们……”
话没说完，小杨就重重叹了口气，杜燕也跟着叹了口气，而被打断的小周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低落了一点，一声叹息也紧接着逸了出来。
绝！可真是太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叹气鬼呢！柳溯瞪着眼，干巴巴道：“叹什么气啊？刘导出道多少年了，我们要相信他！”
“你见过，啊不，听过开机仪式上香全断了的事么？”杜燕抬起头，眼神幽幽地看着柳溯，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自带三分瘆人。
柳溯情不自禁地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臂翘起了二郎腿，“这回不是就看过了么？咱们要相信科学！”
杜燕黑白分明的杏眼打量了一下柳溯，“呵呵。”
随之一起响起的，还有一声短促的笑声。
近在咫尺！
柳溯僵着脸看过去，发现猪肚鸡局上安静内向的男人正对着他笑！
笑——什——么！？柳大明星见多了特殊事件的脑子一下就有点不正常了，一连串可能在他脑子里划过，一个比一个惊悚。
估计是表情实在太诡异，刚才还有些动静的牌局一下安静了，四双眼睛齐齐盯上了柳溯。
“柳老师？”管明有些疑惑地发问，看上去正常极了。
“柳哥？”小周迟疑地开口。
“柳溯，你没事吧？你不会……”杜燕看也不敢看身后，声音听着紧张至极。
助理小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吱——
椅子脚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音，罪魁祸首站了起来，打算去看看柳溯。
“啊，嗯，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柳溯回过神来，对着管明勉强笑了下。
杜燕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和柳溯对视了一阵，也不知领悟到了什么，站起身笑道：“哎呦，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要不就这样？”
唉别啊！柳溯腾地站了起来，“等等！”
众人：“……？”
柳溯心一横，眼睛一闭，“我觉得等会儿会有事发生！”
小周傻乎乎地啊了一声，“柳哥你没事吧？”
“没事！”柳溯瞪了一眼小周，还没来得及说话，杜燕就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接了上去，“是吗？我听小李说你去了趟开明寺，你这是开了天眼了？”
柳溯绝望了，他现在特别想要一个失忆钟来给另外几个敲一下，直接敲睡着就最好了！
“唉，杜姐信这个么？”不怎么说话的管明忽然插了进来，“真的有人能看到那些东西么？”
柳溯算是发现了，这位刚刚转行的演员到底有多少演技不好说，但心理素质肯定是杠杠的！就眼下这种飞进来一只蝴蝶都觉得吓人的场景，这人居然还能慢条斯理地讲话，眼神还特别真诚，配上他那身带点文青的气质，看着就像是在探讨《春》和《维纳斯的诞生》里的维纳斯到底有哪些区别一样。
有这种感觉的大概不止柳溯一个，小杨明显也被管明温吞如水的声音给安抚了，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而杜燕已经陷入了回忆。
“真的有！”她郑重宣告，“我小时候见过，那个婆婆在我们那里很有名气的，很多人都找她做法事，有一回，我姑姑怎么也醒不过来，那婆婆就让我帮她拿着一碗米，她在旁边做法。后来，我就看见了那个东西！”
小周看上去已经傻了，只发出了一声茫然的长音——“呃”。
而管明还在兴致勃勃地继续问：“它们长什么样子？很恐怖么？”
杜燕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顿了顿才继续道：“没有恐怖片拍得恐怖，就是稍稍有点奇形怪状，嗯，有些就跟阿凡达差不多。”
“啊，还有颜色啊！”管明想了想，很认真地问道，“那杜姐你有看见过那种很可爱的么？比如说什么，牛头马面，狮身人面之类的。”
柳溯服气了，看向管明的眼神已经带了点崇敬。什么时候牛头马面还能算得上是可爱了？阎王爷都要谢谢你！
杜燕眼神发直了一瞬间，看口型是无声无息地飘出了一句国骂，她想了又想，表情逐渐有起飞的趋势。据柳溯的了解，多半是杜燕想笑又不能笑。
过了好一会儿，杜燕才轻松地开口：“我没看见过，我那时候最多开了十分钟天眼，看到大多数都没什么形状，只有少数几个有点人形。不过竹哥你这审美很不一般啊！果然是养小可爱们的！”
小周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柳溯脸上也露出一个些微扭曲的笑容。
不过，由于管明这些非一般人类能想出的问题，刚才的神秘诡异氛围被打得丁点不剩，几个人的脸色明显正常了很多。
杜燕又坐了下去，甚至翘起了二郎腿，“呦，管老师，我听说动物都很有灵性的，你有碰到过什么事情么？”
可不是么！那个要去湖景一期的糖老太太。柳溯差点点点头。
“啊没有唉，”管明想了想，微微笑了一下，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了柳溯，“不过可能它们看到了，我确实有时会看见它们对着空气说话。”
杜燕发出一声拖长音的“哦”，并且赞同地点了点头。
柳溯沉默着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十一二点，灵异故事的高发时间段，考验说不定就要来了！
念头刚刚闪过，一声凄厉至极的声音就划破夜空：“鬼啊——”
杜燕懵了一下，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化妆间！刘导在化妆间！”依稀有这么一道声音响起，柳溯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见管明直接飞奔了出去，杜燕紧跟其后。
暗骂了一声，柳溯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