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日。”林长宴一转身,便想早些出去,想着就这样定下来。
“不行。”暮雪烟大声说:“每月最多两日。”
林长宴难以忍受,转过身来看着她。
“三日,这总可以了?”他目光如炬。
暮雪烟忽然有些想笑。
他们两人在这里斗嘴,像极了讨价还价的小学生。
“王爷。”她伸出手来,示意纷争停止:“我无意与你在这里争论不休。”她耐着性子想了想:“不如这样,每五日来王府住两日。”
就当社畜休个周六日,她在心中暗暗盘算。
林长宴沉默了半晌,脸色虽不好看,但没再继续纠缠了。
他走后,暮雪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长宴这一关,她好歹算是过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也罢,以后就周一到周五在嘉然戏院,周六日来王府。若是林长宴有议亲,她马上退出。
双方各退一步,这是他们彼此能接受的最好结果了。
来不及细思更深入的事情,她在片刻的满足中沉沉睡了过去。
往后几日,便是她精心在荣王府休养。林长宴虽会时不时来看她,可再也没有了越界之事。
休养了几日,她已经觉得好多了,待这日早膳用过两碗肉粥后,便迫不及待地收拾了自己来时穿的衣衫,想要马上搬回嘉然戏院去。
“这样急?你身子好了吗?”林长宴不满。
“伤口已经结痂了,已然好了。”暮雪烟心情畅快,完全没注意到他阴霾遍布的表情。
“好。”他沉声说道:“本王送你去嘉然戏院。”
暮雪烟本想说不必,但想到有些事还需要他出面解释,便答应下来。
马车在前院,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些距离,林长宴担心她身子吃不消,伸出手来,轻声说道:“我抱你去。”
暮雪烟面上一滞,快速摇了摇头,后退半步。
看到林长宴的脸色迅速晦暗下去,她勉强解释道:“我是想自己走走,顺便看看你府上风景如何,毕竟以后还要再住的。”
林长宴脸色和缓了些。
暮雪烟待丫鬟们推开房门,便一溜烟窜了出去。
告别几日没出过房门的慵懒无力,她对着京城的荣王府细细打量一番。
与西江城的荣府布置不同,林长宴的居所是独立的,并无什么耳房,亦无院墙,整栋宅院巨大无比,一眼望去只看到四处郁郁葱葱的青木和附近的假山溪流,望不到头。
路面要么是青砖小路,要么是连廊砖瓦,真是一点都不落俗套。
“可以做旅游景点了。”她轻叹,随后又被圆拱门的石狮子吸引了去。
“石狮子不是一般放在大门的吗?”她发出疑问,但很快又住了口。
不同时代的建筑并不一定完全相同,也没必要过多细究。
穿过一片参天茂密的竹林,这里寂静如许,就连鸟叫都没有。日光在这里丝毫没了立足之地,阴郁之色瞬间席卷而来,叫人只觉得压抑。
暮雪烟仰头看着天空,丝毫没注意到林长宴就紧贴在她背后。
“看什么呢?”
他的问话将她吓了一跳。
“没什么。”她回答道:“只是想着这儿似乎不见天日。”
她说的是竹林,林长宴心中有弊病,还以为她在指桑骂槐,说的是他的荣王府。
肩上骤然一紧,林长宴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身子扳过来。
暮雪烟猝不及防,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眼睁睁对他看着,待回过神来才抱怨道:“王爷作什么?”
“五日。”他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双眸,缓缓说道:“从今日算起。”
“我平日里会派人在嘉然戏院附近接应,若你再想跑。”他没再往下说,只是捏着她肩膀的手臂加重了力道。
她向后退了一步,却挣脱不开,只得低声说道:“放心吧王爷,我不会再逃了。”
林长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抱得死死的,直到好一会儿才松开。暮雪烟感受到他肩上的金线云纹花样硌疼了她的面颊,可她神使鬼差地站着没动。
横竖只是抱一抱而已,她勉强能接受。
两人沉默地坐上小轿,暮雪烟察觉到他心情不佳,便识趣地住了口,只装作对任何事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待到了嘉然戏院门前,心情才蠢蠢欲动起来。
嘉然戏院已经有将近七日未曾开业了,传闻老板娘忽然消失不见了,坊间议论纷纷,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眼见着一挺气派的小轿停在嘉然戏院门前,从上面下来的一男一女似乎都有些面熟。
男人且不论,这女子分明就像是之前嘉然戏院的老板娘,只不过她今日似乎没戴头巾。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林长宴伸出手来,扶着暮雪烟进了嘉然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