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经理当天就请示了金藤桢,金藤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和吞海帮谈生意基本都是艰难地谈成一个不亏的局面,但想要在对方手上争取利益真是比登天还难,可是今天这合同签得过于顺利,而且吞海帮明显让了很多利,就跟赠送似的,这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
“咳。”业务经理轻咳一声,“这个,楚管事亲自给施明敕倒了酒。不过,他倒是很聪明,用了自己的名义,没有用长鲸帮的名义。”
金藤桢皱着的眉头突然松了一下,而后又皱了起来,是了,今天是楚浮生去的。然后施明敕也去了。他怎么就忘了,施明敕从很早以前就非常关注楚浮生。虽然后来两个人接触变少,但听底下的人说施明敕一直没有忘记要挖楚浮生。
难道楚浮生真的这么重要?只是倒了一杯酒就能让吞海帮让利如此之多,简直就是为长鲸帮的发展而贡献一份力量了。
他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后期再仔细敲定合同的细节,别忘了帮我和梁主任约一下,我探探他的想法。”
业务经理答应了一声,“好的,董事。”
金藤桢开始思索着自己之前查过的情报,楚浮生只是和施明敕在高中有过一点交集,但高中的时候施明敕就已经开始关注楚浮生了,据说楚浮生都是很低调地违反校规,连老师都不管的,却经常被施明敕逮到然后折腾一番,两个人时常斗智斗勇,看起来明明就是敌对关系。
而且那时候楚浮生虽然也厉害,但远没有现在那么能打,他也绝不是施明敕喜欢的那种高精尖人才。为什么施明敕这么关注楚浮生呢?
施明敕一直以来都很神秘,大学后大家才知道施家已经接管了吞海帮,吞海帮还老树发新枝,变得更加茂盛了起来,这和施明敕都脱不了干系。他这么年轻,可是他的见解,他的前瞻性,他对于风口的把握,金藤桢都自叹弗如,他一直想破解施明敕的成长,但不论安插多少人,最后都铩羽而归。
因此,他不得不怀疑楚浮生也和施明敕的这份神秘有些关系,可是楚浮生在他面前又是完全透明的,他完全无法像长鲸帮的其他人那样对楚浮生抱有疑心。
施明敕.......金藤桢觉得这个人就像一根刺,总是插在他的心中。但既然楚浮生对他来说很重要,不妨先多让他们接触接触,这样说不定能查到其中的一些秘密。
金藤桢看着窗外繁华的夜色,心里叹着,浮生啊,不要让我失望。
至此,长鲸帮和吞海帮明争暗斗的硝烟已经化作交易所里的数字博弈。街头巷尾的西瓜刀换成了财务室的签字笔,码头仓库的械斗蜕变为拍卖行的举牌竞价,地面上到处是钢铁吊臂,码头上则挤满了蜂巢一般的集装箱。
然而一百二十海里外,状若獠牙的烧烟岛上,幽蓝火焰却缓缓燃起,黑色的迷雾终日笼罩。珊瑚礁盘踞的天然溶洞里,集装箱改装的“人货舱”随着潮汐涨落发出呜咽,一支支装满浅蓝色液体的针管、一袋袋浅黄的粉末状药物被小心翼翼地堆码整齐。各种昂贵的“货物”被运输到世界各地。
终日飘荡着咸腥海风的兰岛市和龙虎市的西部相连,但和龙虎市大不相同的是,这里几十年如一日,依旧相当落后。年轻人纷纷去各处打工,历经风吹日晒的黝黑老人每天守着渔船、渔网和蟹笼。
可是,近来,兰岛市却突然热闹了很多。简易的海鲜加工工坊连夜建起,冷冻仓更是鳞次栉比,员工宿舍楼有如蚁穴,新来的员工们几乎已经比岛上的原住民都多了。除此之外,却还有铁丝网、武装车、探照灯,这一切都说明兰岛市并不是贩卖海鲜那么简单。
因为在它的上空也开始凝聚起黑色的烟团。海鲜的味道遮不住另一种混合的腐臭。
这股腐臭的浪潮最先漫过防波堤的,自然是咫尺之遥的龙虎市。夜幕下的金融区依然霓虹璀璨,但暗巷里的交易却多了不少特殊的物质。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就是楚浮生。毕竟长鲸帮的地盘多在龙虎市的西边,直接和兰岛市连着。他每日走动,对长鲸帮地界的人们都非常熟悉,率先发现帮内的许多年轻人都不见了。帮里年轻人消失本不稀奇,很多年轻人去外地打工也是有的。但是老人们说他们去的都是兰岛市。
兰岛市是什么地方他很清楚,那边比龙虎市的经济能落后几十年,因为小和穷,人烟稀少,很多领导也只是去那里待上很短的一段时间,搞一搞对外贸易,没有人费功夫在那里发展别的。
莫非这些年轻人通过兰岛市偷跑去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