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浮生脑子里不出意外地又浮现出那个万三对他说的话,整个人从大脑到脚底都开始战栗,甚至捂住了自己的裤子。
安臻看出来安辰的异样,觉得他终于还是怕了,于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知道害怕了?”他的声音带了几丝残忍。
安辰转过身面对着他,非常诚恳地点头,“害怕了害怕了。”他什么龙潭虎穴没有经历过,不同帮派老大的鸿门宴、背叛者的下毒宴、针对他而制造的反水局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但从来没有上来就让他“把衣服脱了”的。
他张开双手,“要不我们还是用更原始的方式来解决矛盾吧。”但他突然想到上床好像也挺原始的,于是又换了种说法,“更武力的方式来解决怎么样?”
安臻被他说得有些莫名,以为他只不过是在逞强而已,拿出了那条皮鞭,猛地往墙上一甩,“你是忘了它的滋味了吗?”
哦,鞭子啊。此鞭非彼鞭,那没事了。
既然武器拿出来了,那就意味着是打架了吧?那干嘛上来就说脱衣服,真是把他吓坏了。
安臻看着安辰竟然从一脸惊慌变得从容淡定了许多,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非常没底,于是终于挥起了鞭子打向安辰的前胸。这是带有很大侮辱性的动作。
但是下一瞬间,他就惊恐地发现,鞭子的另一头被抓住了。
安辰痞笑着看他,“这么软绵绵的,没吃饭?”
安臻竟然觉得这一瞬间的安辰前所未有的好看。只是下一瞬间,鞭子就从手里被夺走了,到了安辰的手上。
安辰细细看着那把皮鞭,“你这鞭子是软皮子,头上还分叉,而且又这么短,也太小打小闹了吧,这种皮鞭也就抽人身上疼点,得抽多久、抽多大劲才能见血啊,你还不如用皮带。”
安臻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安辰对着他又绽放了一次刚才让他心跳漏拍的笑容,然后一鞭抽到了他的肩膀上,“我说,你要那这个当武器也太蠢了。不过,如果是我的话,至少比你用的好一些。”
等到肩膀上有剧痛传来,他皱着眉头缓缓转头看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鞭子打破,血丝一点点浸了出来,才发现两个人的角色对掉了,挨打的变成了他。
安臻的眼睛瞬间充血,“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卑微的、肮脏的、贱人的孩子!”
楚浮生一鞭子又敲在了他另一边的肩上,形成了一道对称的花纹。“不然呢?等着你打我吗?我能一鞭子就把人抽得皮破血流,你行吗?”
安臻: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而且他这才发现,在他印象中一直非常弱小可怜的安辰原来和他差不多高,而且等真的近身搏斗拳拳到肉之后才发现,虽然他的肌肉围度不大,但就像钢铁一般坚硬。
为什么在他过去的印象中安辰一直是一个软弱的白嫩的小白兔形象呢?
在他被安辰一拳打晕之前,脑子里面还在重复问着这个问题。
安臻没有晕很久,因为楚浮生知道这边的人和他那里的人不一样,很可能几下就把人打死,因此他并没有特别使劲。
于是安臻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一个高耸的身影,宽肩窄腰,一手慵懒地插在口袋里,正研究着桌子上的文件。
他突然想到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父亲还没有那么忙,而他也还很弱小,因此父亲就更有时间来对他实施“家法”。成绩不好要挨打,礼仪不当要挨打,说错一句话要挨打,每次挨打完,他就这样浑身是伤地看着高大而冷漠的父亲。
楚浮生的反应力一流,即使只是安臻的呼吸变了,他也能听出来。于是他转过头,正看到安臻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他,他笑了起来,“你这样看倒是正常了许多,看来人还是得挨打才能成长。”
安臻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只是由下至上逆着光看到了安辰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挨打后看到笑容,他突然觉得又委屈又脆弱。
安辰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他看到安臻缓缓的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腿上。
大腿上。
“安辰,亲亲我吧。”安臻的脸摩挲着安辰的大腿,“就像我们之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