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柏婪说什么,鹤厉率先冷笑道:“这里是广告,没人惯你们毛病,我管你是小女孩还是小王八,遇见鬼的时候都得死。”
宋茶茶附和道:“就是,有本事鬼怪出来的时候你们跟它说,让它杀女孩子的时候态度好点啊。”
那三人似乎没遇到过这种怼起来丝毫不留情面的人,脸上青白交加,最终还是以晴天一句故作宽容的“算了别和他们计较”结尾。
经这一出,晴天也不好跟着习礼陈绯红了,顺势加入了周舟和聂茜。
柏婪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鹤厉宋茶茶,他知道两人对那几人的态度不好,不止因为晴天故意的试探,更多是因为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关系。
被维护的感觉很新奇,但并不赖,柏婪做惯了保护者的角色,难得有被人护在身后的时刻。
没等他多感动一会儿,就见鹤厉转过身,小声埋怨他:“都怪你,这给他们都惯成什么样了,以为这世界都是和你一样,随便两句道德绑架就能赖上的傻子呢。”
柏婪:“……”就不能让我多感动几秒吗?
的确,无论是晴天矫揉造作出的单纯,还是周舟和聂茜故意表现出的正直,都拙劣得一眼便能看破。
柏婪不禁开始了自我反省,他上辈子怎么就没看出来,一昧认为这些人虽然各有缺点,但都本质不坏呢?
不想把精力再浪费到这些人身上,柏婪很快收起了思绪,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得到鬼怪的信任。
他的视线透过门缝,落在了屋内的一地狼藉上。
他怼怼鹤厉:“你说……为什么灯会突然开关?”
鹤厉看着他,不解地眨了眨眼,一旁的陈绯红接过话:“鬼怪干的呗,话说,那个控制安娜贝尔的恶魔为什么一直没出现啊?”
“是鬼怪干的,”柏婪说,“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觉得,鬼怪制造这些灵异事件的方式,和我们在黄昏国度里很像?”
习礼灵光一现:“你是说鬼怪关灯,和鹤厉当初隐身踩灭篝火,吓那个园丁一个道理?”
柏婪点点头,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你们说,恶魔会不会早就已经出现了,甚至很有可能,现在就在我们旁边,听我们在讨论它?”
宋茶茶被柏婪的猜测瘆出一身鸡皮疙瘩,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的可能性极大。
陈绯红倒没多怕,只是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柏婪看了看四周,一手揽过鹤厉,一手搭着习礼肩膀,让两人挡住自己,随后用口型说了四个字——诱、捕、恶、魔。
究竟是不是隔墙有耳,柏婪自己心里也没数,所以他并没多说,身体放松向后一靠,瞥了眼餐桌,随口说了句:“这草莓看起来挺甜,怎么没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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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柏婪靠在床边,一口一口吃着鹤厉递过来的草莓。水灵饱满的草莓被细心去掉了蒂,酸甜可口。
床头的大果盘被吃掉了四分之一,柏婪捂着肚子摆摆手,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鹤厉点点头,将手里的草莓塞进了自己嘴里。
柏婪手指一下下敲着床头,目光落在旁边桌面上,里面惊悚的合照不知何时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空白的相框。
柏婪并不意外,神色淡定地等待着。
不久后,灯光再次熄灭,依然只有柏婪三人的房间响起了尖叫声。
这一次,被鹤厉威胁的鬼怪卷土重来,选择了群攻。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十几个硬币蒙眼的尸体围站在三人床边,每具尸体都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刀。
仔细看去,长刀上似乎还沾着发黑的血肉。
三人站在床上,宋茶茶缩起肩膀,往床中间挪了挪。
柏婪将她护在身后,鹤厉也往前了两步和柏婪并肩。
那些活尸用毫无生机的翻白眼瞳直勾勾盯着三人,气氛压抑让人不由心慌,宋茶茶小声道:“这些……”
她刚刚开口,周围的活尸像是被触动了某个开关,齐齐嚎叫起来。
那叫声震耳欲聋,从枯朽的尸体中发出,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感,折磨着三人的神经。
那感觉就如同有一把砍刀在脑子里搅动,宋茶茶捂着双耳痛苦地弯腰,柏婪眉头紧皱,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鹤厉最先按捺不住,跳下了床。
“鹤厉!”柏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顾不上头疼,也跟着跳了下去。
所幸两人下去后,那可怖的嚎叫声便停止了,柏婪和鹤厉背靠着背,在无数活尸中穿梭,躲避着锋利的刀刃和一张张垂涎血肉的血盆大口。
一道银光趁柏婪不备从他眼前闪过,柏婪连忙矮身躲避,被削掉了一缕发丝。
奇怪的是,那发丝飘飘摇摇,却并未落地,而是停在了半空。
柏婪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画面,连忙大喊一声:“茶茶!这里!”
宋茶茶立刻翻身,灵活地抓起床头盘子里的草莓,握在手中捏烂到流出汁水,朝柏婪的方向猛地掷了过去。
只见柏婪旁边的空气忽然浮现出一抹红,随后立即被不知名的力量抹去,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柏婪见这方法有效,躲避活尸的同时开始仔细观察四周,再次发现了那隐身之人的漏洞。十几具活尸攻击力虽然够强,但也将不大的空间基本占据,于是活尸之间平白生出的空隙便格外可疑。
鹤厉意识到柏婪正在追踪那个隐身的鬼怪,于是直接夺走了一具活尸的长刀,守在柏婪身旁,让他能专心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