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偶尔遇上关键时刻还记得装一下高冷，其他时候的表情比天气预报还要丰富多彩。

芬奇之前曾脑补过，以利亚当时没有找个机会将她灭口，是不是天天看身边一众面瘫看腻了，突然来了个表情包觉得挺新鲜。

确实，如果让芬奇一天对着里瑟那张千年冰山脸，突然出现个笑眯眯的姑娘，他也觉得新鲜。

见她捂着头蹲在那里半天没起来，小熊歪头看了一会儿，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这位铲屎官要抱头深蹲，便凑过去用鼻子拱拱她的手背，又探头去嗅她的脸。

“做噩梦了？”

芬奇离的近，见状况不对连忙去扶。所幸衣挂头是圆弧形不带什么棱角，她额头上只是红了一块儿，没有惨烈破相。

但她耷拉着脑袋精神不振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事。

“我梦见我回家了。”她张嘴还似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嘴抿成一条往下的弧线，额头的红印好像也染湿了她的眼角。

不问过去，只看将来。

芬奇原先一直用这句话来伪装自己，搪塞每一个好奇自己过去的人。自己过去似乎在不断犯错和自我安慰中度过，他不想重新撕开那几段过去，又一次跌进无尽深渊里挣扎。

现在倒好，这句“至理名言”用在自己身上时觉得无比有理，反过来被呛一口，才开始懊悔。

他和里瑟是属于情况特殊的那一类社会边缘人，无亲无故，形单影只，是涌进人群里立刻就能被淹没的透明角色。但卡恩斯明显不是，可以看得出来，如果没有机器的介入，她或许只是个普通上班族，每天所烦心的就是工资和房租，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转折点，恰恰就在那次爆炸之后，她被莫名卷了进来。现在的她努力学着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借着机器的“上帝视角”摇身一变成为NYPD榜上有名的义警，惩凶除恶。

三年来，卡恩斯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家人，似乎是牢牢将芬奇的“名人名言”记在心里。隔绝过去，改名换姓，或许对她来说，有些太过于残忍。

里瑟手里的速成手册草草翻过一遍后被粗暴扔在一边，全然失去了十几分钟前它高贵的地位。他看着芬奇表情变了又变，就知道这人又开始“头脑感情风暴”。

而那个红了眼圈的小家伙……

他看着书架后边仅露出半截的小熊尾巴正小幅度晃悠着，时不时还传来薯片嘎吱嘎吱的声音。

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