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瑟感觉，好像号码从未有停止的时候。

一个又一个的号码出现，一张又一张的照片被贴在玻璃板上，不管是受害人还是施暴人，都透露着这座城市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

或许某天会有难得的几个小时的安逸，但更多的时候，前脚才刚结束一个号码，突然新的任务又从天而降。

今天亦是如此。

一位年轻大学生惹上高利贷性命不保，还未把车开近，里瑟老远就瞧见了那个学生挥舞着棒球棍，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只笨拙的小企鹅。

勇气可嘉，但欠缺考虑，球棒对着小刀，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和武力值的压制，否则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占的上风。

下车，关门，强行加入眼前的这场混乱。里瑟伸手迅速又克制力道的去卡对方的喉咙，借机反扭住行凶人的手腕使之脱力松开小刀，最后伸腿一拖。

opps，行凶人落地时磕到了脑袋，听上去还挺疼。

里瑟“征用”的了行凶者的皮带，把人五花大绑后扔到了后备箱。接着，按照传统（芬奇的强烈要求下）照例进行受害人谈话教育，告诫对方要积极生活，切勿在犯相同的错误。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像某些神职人员一样，就差穿黑衬衫再往领口卡个白条。

“你当老师应该也很受欢迎。”

卡恩斯倚着墙离自己不远，憋笑又强装正经的表情应该是观看了整个过程。里瑟冲后备箱里被捂住嘴哼哼的男人阴阴一笑，随后毫不留情的合上车盖。

那个男人的声音就像按下了静音遥控器一样，戛然而止。

“总算清静了。”

“你怎么在这？”

如果记的没错，卡恩斯现在应该在另一头当一名勤劳的快餐店店员，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下班的时候。

“哦，弗斯科正好在附近，我就让店长自首去了。”

自首？这个词在卡恩斯这里从来没被正确使用过，里瑟勾唇抿出一个弧度，也有闲心顺着她继续往下聊。

“弗斯科没有八卦的打听各种事情？”

“别老把他想那么无聊，人家可是改邪归正努力在做一名好警察。”

卡恩斯从另一边上了车，动作熟练的翻车前置收纳箱，里瑟看着她从里面拿出一袋软糖，感觉自己仿佛开的不是自己的车。

那里面什么时候还放了零食？

“呃，过两天我要体检，”卡恩斯接收到驾驶座上某人的视线，开零食袋子的手下意识顿了两秒。

“所以？”他目视前方发动车子，一边等着卡恩斯还能说出怎样的理由来为自己“馋猫”的人设找借口。

“我需要增重几公斤。”卡恩斯更直接，不拐弯抹角，“接下来去的地方可能有些辛苦。”

“哪里？”前方红灯亮了，里瑟踩下刹车，趁着间隙仔细听她说，“已经有新号码了？”

“呃，也不完全是……”

卡恩斯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他解释关于接下来她要去一艘船上，和另一个他见面，然后在全是男人的钢铁监狱里当一名“假冒心理医生”的奇幻任务。

整件事情真的不能再奇幻了。

作为一个迷妹，恶补所有作品自然是很早就提上日程的计划。卡恩斯不是不知道霍布斯这个人，只是在她潜意识里，这里就只有POI的时间线。她也从未想过，活人墓，那艘在海边上的私人高级监狱，也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线中，并且还被自己好死不死的碰上。

所以这就导致一开始接电话那天她像见了鬼似的，挂了电话扭头就跑。想起这个，卡恩斯感觉脸上一阵火烧，还好当时的丢脸样没被其他人瞧见……

这副脸红垂眼思索的表情落在一旁的里瑟眼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感觉。他怎么感觉卡恩斯不像是去执行任务，倒像是去相亲约会。

“需要我帮忙吗？”

“哦，没事，我…应该可以处理好。”

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有些心虚，卡恩斯笑笑，自动选择忽略这两者的矛盾冲突，专心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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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斯有和你提起过她接下来的任务吗？”

身后冷不丁响起里瑟的声音，芬奇感觉自己后背的寒毛都噌的一下竖了起来。他只是难得抽出一点点时间和自己的藏书相处了一下，就被他以如此惊悚的方式打断。

再来这么几次，下一次就得进医院加护病房来找自己……

“我还以为你会来问我是否有新号码，Mr里瑟。”

被打断后，芬奇也无心在继续对着书本“流口水”（卡恩斯的原话）。晃悠悠来到电脑前，他附身敲击了几下键盘，几步开外的打印机启动开始往里吞纸。

“卡恩斯？她怎么了？”

“她要去一个地方，不在纽约，”里瑟把自己从卡恩斯那里觉查出的线索一一列出来，“买不到零食，还有些辛苦，可能是什么封闭式场所。”

“哪里？”

“不知道。”

卡恩斯不肯多透露半点，她嘴巴什么时候也这么严了？

“机器让她去，自然有它的道理。”

芬奇其实也想不通，但也只得把这些安排归结于机器有它的理由。既然安排卡恩斯去，那至少可以说明那里没有那么危险，就算危险，也是卡恩斯可以解决的程度。

如果卡恩斯此时知道了芬奇的心声，她一定会冲上前大力摇芬奇的肩膀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