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码头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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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大片阴影挡住了眼前的光线,苏注震了一下,回过神来,在看清楚来人后,心里不禁一跳。
“我……还好。”她现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还感觉浑身疼,“我怎么了?”
“码头爆.炸,你很幸运,离的比较远。”
卡特环视四周,一片惨状。接到报警的第一时间她就赶到了现场,尽管之前也查过大大小小的案子,但是像这种大规模无辜民众受害的场面,她永远都没法淡然面对。也正因为如此,在她看见一张亚洲面孔的年轻姑娘呆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门口,并且一身血污的时候,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嘿,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联系家人,或者朋友什么的?”这个姑娘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卡特心里一揪,在她跟前蹲下来,“你是在这里上学?或者,移民?这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办法问问你的联系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注的诚实回答在卡特听上去更像是受到创伤带来的影响。
码头爆.炸,白色帐篷,躺满了伤者,这一幕似曾相识。
苏注的大脑一点一点恢复意识,开始飞快的运转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形象,发现怀里还抱着一个包。但是关于怎么到这来的,怎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闺蜜公寓舒服的大床上变成现在伤患的模样,均无一点头绪。
拉开拉链,她发现包里的东西少的可怜,来回翻了翻,也没发现什么身份证件,只有一串钥匙,半瓶水和夹着零零碎碎十几美元的钱夹。
“那你可以想起什么?”卡特仍然耐心的坐在她旁边,希望可以多少帮一些这个女孩。
“我……”
“你好,我的未婚夫,我没有找到他。他叫哈罗德,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一个绝望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对话,顺着声音扭头望过去,苏注发现一个红发女人的背影在伤员中穿梭,带着哭腔一遍遍寻找着她丈夫。而在另一个隐蔽的拐角点,她看见了那位被未婚妻苦苦寻找的人的身影。
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来。
“我想起了一个朋友,”苏注看着芬奇挣扎着找了一副拐杖,及其笨拙的打算离开,便起身也想跟上去,但很快意识到身边的卡特还在,便想快些搪塞过去,“我或许可以去找她。”
“你的朋友,在什么地方?”卡特不太放心,这个姑娘看上去状态不太好,“她住哪里?”
“110 Mulberry Street,Hester & Mulberry”苏注报出闺蜜公寓的地方和名字,不过她不确定的是,提前了8年的公寓是否存在,但至少看起来卡特相信了这个地址。
“OK,我很高兴你能想起来朋友的地址,你确定不需要我送吗?你现在看起来太虚弱。”
“我可以坐车过去,”芬奇已经走出去了很远,苏注有些担心会跟丢,“我只是,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没事。谢谢你,呃,警探?”
“卡特”暂且放下心来,卡特被姑娘最后迟疑拿不准称呼的表情给逗笑。看上去这姑娘比几分钟之前要清醒一些,卡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好的,卡特警探。”苏注拿着名片看了好几眼,小心的收进包里,抬头和对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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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二十多步的距离,苏注把自己的脸藏在帽子下,紧跟着对方。这件从码头顺来的大外套不知道它的原主人是谁,不过幸运的是还算干净,至少可以挡住自己身上恐怖的血迹,以免引起行人的注意。
2010年,她对这时的记忆早已模糊,更是不清楚这个时候的纽约是一副什么景象。现在唯一让她在意的,就是不远处那个拖着伤腿努力向前迈的那个男人,哈罗德芬奇。
他会去图书馆,他会去质问机器,他会为自己消除的那一系列无关号码中至亲朋友的出现而悔恨。
苏注被脑海里疯狂涌出的一大堆记忆折磨的想放声尖叫,但理智却又在默默反复告诉着自己一切还不算太晚,很多事情来得及去争取。
“铃铃铃铃铃铃”
急促的铃声响起,苏注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前方芬奇看去,但显然这时的芬奇并没有开始和机器的密切联系,他对这串铃声没有什么感觉。
“铃铃铃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