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图纸拿出来递给老黄,老黄两手在身上擦了下,接过来看了看。
“这是还要在上面做样子吧。”
延秋竖起拇指:“您老火眼金睛,不错,要在上面缠花。”
老黄得意的笑了下:“要说到金银首饰,老夫还是颇有些心得的。”
延秋点了点头:“那是,您老干了快一辈子这个了,是这个行当的老手,我这是替贵人办事,还是要麻烦您老给上上心。”
老黄颌首:“放心,包在我身上,你这几支簪子样式简单,就是这几个小小的金圈子要麻烦些,多则5日,少则3日你来取。”
延秋听了这时间大喜:“那好,等到了时候我带着工钱跟一壶好酒来取。”
老黄摆了摆手:“不要你工钱,给我带壶酒就好。”
交代完事情延秋要走,老黄送他到院子里,延秋看到在院子里自言自语玩树叶的小孩。“你这孙子多大了?”
老黄:“6岁了。”
延秋:“他父亲可还好,有没有从沧州来信?”
老黄叹了口气,捏着胡子:“春天里来了一封,上面说着那边牢里倒是还好,没受什么折磨,不过做些苦力,就是里面处处使钱,让送些银子去,我给包了些碎银子,不知道有没有到他手里。”
延秋安慰道:“他这已经去了一年多了,再挨上一年就能回来了。”
老黄叹息了下:“是啊,日子过得快着呢,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当初这事还要多谢三郎在中间周全,否则我儿的性命不保。”
延秋摆手:“不过是看不过去这不平之事,举手之劳。”
原来一年半前,这老黄的儿子在一家金店做事,扯进了东家们挣家产的漩涡里,被人栽赃说他偷了店里的金子,被差役捉了去,根据大律偷盗4贯以上死刑,这些金子远远超过了4贯,于是县令断了死刑。老黄去衙门喊冤,因为对方使了钱,衙门的人都不理他,闹的厉害了,直接把他扔了出去,正当他伏地痛哭的时候碰到了延秋。
延秋看见头发花白的老者伏在地上大哭,走进了衙门里问相熟的文书是怎么回事,文书因为延秋是自己人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延秋。
延秋听了心里想: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断送在了这里,往日里也知道这里面的德行,没碰上也就罢了,这次正好碰上了,我非要管上一管!
使了一番手段,到底是逼着对方退了一步,改成了三年徒刑。
延秋跟老黄说话的功夫,在旁边玩的小孩走了过来牵着爷爷的手看着延秋。
延秋摸了摸他的头:“我有个大外甥跟你差不多大,在后面隔着三条巷子那住着,你空了可以找他玩去。”
听了这话小孩眼睛亮了起来,稚气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延秋蹲下跟小孩平视,笑着说:“他叫阿满,是个乖巧的好孩子,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等过几天我带他来看你。”
小孩咧着嘴笑了起来,抬头去看自己的爷爷。
老黄牵着孙子的手晃了晃对延秋说:“这是个可怜的孩子,自从他爹判了刑,他娘改嫁后,就变得不爱说话,外面的邻居总是风言风语的,巷子里的小孩总喜欢欺负他,我就拦着不让他出门了,但毕竟是个孩子,若能有个耍的来的伙伴最好,等过几天你过来取东西的时候能带你外甥过来时最好不过了。”
延秋笑着点了点头,老黄牵着孙子把人送到了门口,看着人拐出了巷子才折身回家。
延春这日出门采购,经过富贵秀庄那条街时,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那秀庄前,她挎着篮子往前走了走,拉着一个在外围的踮着脚看热闹的娘子。
“这位娘子,这秀庄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围在这里?”
这娘子倒是个八卦的,扭头兴奋的跟延春说:“秀庄老板娘的侄子媳妇跟她老公勾搭上了!俩人趁着老板娘不在,在秀庄后面的宅子里私会,被突然回来的老板娘给抓了个正着,那老板娘把那小妇直接从被窝里拉了出来,骑在身上打耳光,她老公护着那小妇,把老板娘踹了出来。现在老板娘正在跟老板两个人打架哩!”
延春听她这么说嘴角抽了抽:“你都看到了?”
“嗐,不就那么回事嘛!”这娘子说,
倒是前面的人回头说;“看样子是,刚刚老板娘扯着露着肚兜的小妇出来,嘴里骂着,老板从后面赶过来护着小妇,夫妻俩撕打了起来。”
延春听到这顿时来了兴致,也跟着垫着脚尖往里面张望,可惜看热闹的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到的都是人头,只能听到几声从里面传出来的哭骂呵斥的声音。
延春见实在看不到这热闹就算了,挎着篮子去了前面一条街采买。
等回到她们巷子口,看到刘老太跟丁大娘他们几个街坊聚在一起,有的拿着针线,有的在搓麻,刘老太拿着一把蒲扇在扇凉。
延春凑过来坐在刘老太旁边的石头上,
丁大娘抬头看着延春:“哟,逛街回来了?”
延春点了点头,然后伸头低声说:“娘,丁大娘,你们猜我今天在逛街的时候碰到啥了?”
丁大娘他们也伸过头来低声问:“碰到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