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喂完,想着自己等会熬点粥对付一顿过去的时候,刘老太挎着篮子推门进来了。
“娘,你怎么又跟着过来了?”延春有些错愕,这老太太一会的功夫就跟过来了。
刘老太从篮子里取出一海碗鸡肉,“你这还没吃饭呢,你家里也没有粮食了,回来不得饿肚子。我让你二嫂把带过去的鸡炖了,盛了一半过来。你赶紧趁热吃吧。”
说着又递给延春一个烧饼,“这是我路过钱家烧饼铺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芝麻烧饼,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延春接过烧饼,默默的吃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补偿,这一世老天爷给了她一对非常疼爱她的父母。这也是她恢复记忆后能勇敢面对现状的底气。
她吃了一大半后,特意留了些好嚼的鸡胸肉给老太太,“娘,我吃不下了,你吃掉吧。”
“每次吃饭都剩那么两口,再塞一塞,看你瘦的,脸上的肉都没了。”老太太拿起勺子搯起肉来喂延春。
延春装作嫌弃的撇开脸,“娘,我说了我不吃了,你快点吃了吧,等会我要收拾下被褥,你帮我看下孩子。”
刘老太看女儿是真的不吃这才把肉送到自己嘴里。
用一边还好的牙嚼,念叨道,“你不急,我这几天住下帮衬下你,等晚点我让你三弟抗袋子米来。”
“您可别,您这自己带着口粮帮我带孩子,大嫂还不得生吃了我呀!”
延春嘴里说着话进屋把席子拿出来铺在廊下的地砖上,给一大两小换上软鞋,让阿满在席子上逗弟弟妹妹玩。
“哼,她敢!我活着一天她就甭想着能欺负你,再憋屈她也得给我忍着。”刘老太恶狠狠的嚼着肉说。
延春失笑的摇了摇头,“要不人家说有娘疼的孩子是个宝呢。”
“我是娘的宝。”阿满抬头蹦了这么一句话出来,逗的延春跟刘老太笑了起来,“这个小人精!”
趁着下午好阳光,延春把陈大郎生前用过的被褥拆了洗洗晒了起来。
晚点又去晚市去割了两斤猪肉,买了一打鸡蛋和几捆蔬菜回来。
把猪油练出来,猪油渣沾了点糖,塞到早就闻着香味围在锅台前边的三小只嘴里。
等她做完饭摆好桌,提着一布袋米的延秋也上门了。
“你倒是腿长,正好赶饭点。”
“阿妹你厨艺见长啊,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还想着谁家做饭这么香呢!”延秋把东西放下,坐下接过延春递过来的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你这又是去哪里耍的忘记吃饭了?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刘老太边往小儿子碗里添饭边数落。
扒了两碗米饭后,延秋吃饭的速度才慢了下来,“给一个大官人去城外鹤鸣观跑腿呢。”
“你说说你,当初送你去学木匠你不肯,现在倒好,整日游手好闲没个正业,给你说个对头的媳妇都不好说。”刘老太想到这就生气,啪的给了延秋肩膀一个大巴掌。
“娘!”延秋皱眉。
看到延秋脸色不好,担心俩人再吵起来,延春忙转移话题,“三哥,回家碰到大哥大嫂了吗?”
延秋点了点头,“在院子里碰到二嫂了,没见着大嫂,我跟二嫂说了下,过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大哥,也打了声招呼。”
延春点了点头,她吃好了忙接过喂两个小的吃饭的活,让老娘好好吃。
阿满一个人憋在家里玩闷坏了,见了小舅舅就缠着让小舅舅陪他玩耍。
延秋吃饱了正好消食就拐带着阿满出门玩了一阵,天黑透后给送了回来。
“小妹,那我回去了,有什么事就去桥市街旁边的茶楼递话给我。”
“嗯,知道了,这个灯笼你提着,路上小心。”延春递给了延秋一把白灯笼。
家里办丧事最不缺白灯笼。
目送延秋出了巷子,延春才关上大门,上了门栓。
西次间,老娘正哄着三个孩子睡觉。
她回了东次间,取了钱匣子出来,清点下还有多少家私。
数来数去,匣子里共还有14贯钱整钱,286个铜板,就是7两多一点。
听着是不少的,这在乡下节省着点够用一整年了,可在城里就用不了三五个月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都要钱,幸好当初买的这个房子是带水井的,至少吃水是不用雇人挑了。
今天下午洗床单被褥的时候一遍一遍捶打搓洗也把她的手磨出泡来,以前的她都是把衣服直接送到后街专门浆洗的马婆子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