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不想再见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模样。”
“嗯,你还是不能接受。”
“可我还是加入了他们,我们是帮凶。”叶澜喝下半瓶水,他的心在火中一点点破碎,蓝宝石再没有灰尘。
“习惯就好,你以后会做很多类似的事。”
“你为什么能坦然接受他们的死亡?”
“那天那个虫是服毒自杀的,对吧。”
“嗯。”
“等你见血了就知道了,我们迟早要上战场,你会对敌人心软吗?”
“不会。”
“一个道理,敌人的生命可以比子弹还廉价,重点是你的立场。”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
“那就等着被敌人杀死。”孟溪的话残酷,丝毫没有顾及叶澜是他的队友。
“那你呢?”
“死之前多拉几个虫一起,也算值回票价。”
“那我还是带着你一起自杀吧。”
“噫,我可不想死,要死也要死在世界末日后,起码要见一回大厦坍塌的景象。”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突然想到的,你知道,运动完不思考我就犯困。”
其实不算突然想到,孟溪一直喜欢胡思乱想,但没有人陪他聊这些,所以他的幻想都被封锁在心底,日复一日,形成现在的他。
“现在睡吗?”
“也行,上课了叫我。”
孟溪歪着头靠在空教室外的长椅上,拜上辈子的学生时代所赐,他练就了快速入睡的技能,坐着也能睡着。
黑色的马尾在脑后晃悠,闭上眼睛的他,像隔了一层雾,模糊难辨,锋芒暂时收起,化为眼角的淡痣,像是毒苹果,艳丽的外皮下是致命的毒。
叶澜坐在旁边观察,若是这时他把孟溪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孟溪势必会惊醒砍了他,可就这样,孟溪醒来会脖子痛。
他从长椅上起身,放平孟溪的身体。
孟溪睁眼瞅了一眼,发现是叶澜在动他,又闭上眼睡觉。
本来烦心事就多,他不想再去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睡吧。
醒来时,他又会是那个神经质的他,不会再问出幼稚的问题。